眼底泄露出幾縷笑意,謝文柏將書放在書架上,耳朵卻繼續聽著他們的對話。
程雨安正準備跟李掌櫃打聽賬本的事,門口忽然傳來騷動,她轉身,就見韓遠拿著扇子跑到她麵前,不甘心地質問:“你為什麼不同意?”
程雨安滿腦子想得都是賬本的事,被他沒來由的一句話給問懵了,她反問道:“同意什麼?”
韓遠道:“秦媒婆的說親,你為什麼不同意?”旁邊的小廝也在一旁符合:“你知道燕京有多少女人想嫁給我們少爺。”
程雨安瞥了眼模樣周正的韓遠,嗯,上次下手輕了,這才幾天就好了,連點印記都沒有。
對於小廝的馬屁,韓遠顯然很受用,他得意地將手中的扇子展開,像孔雀開屏似的展現自己的風流倜儻。
程雨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冷漠地回了句沒有為什麼。韓遠不信,依舊不依不饒。
他們這動靜不算小,在安靜的書齋裏格外引人注目。程雨安瞧著李掌櫃戲謔的眼神,難得覺得尷尬,快步走了出去。韓遠也帶著小廝追上來,追問她為什麼不同意?
雨安被他問煩了,停下腳步冷冷地盯著他,“你說我為什麼要同意?我堂堂程家小姐,有錢有貌的,能嫁入好人家裏作正頭娘子受人尊重,我又不傻,為什麼要同意給你做妾?”
“你要是覺得妾不滿意”韓遠低著頭,用商量的語氣道:“我可以跟家裏爭取讓你做貴妾,但是你家是商戶,正室的話他們不會同意的。”
自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他居然還打算讓她做妾,程雨安被氣笑了。半響,她神情倨傲地看著他:“我們程家雖然是商戶,但也是有骨氣的,絕不會給人做妾,你還是斷了這念頭吧!”
韓遠被她的話打擊到了,一臉受傷地看著她,感覺像是她拋棄了他。被他惡心壞了,程雨安轉身不想再看見他。韓遠還想再追上去,阿蠻舉起拳頭,想起上回被打的痛,韓遠臉一白,不敢再動。
程雨安被韓遠給氣壞了,回府的時候正好碰到表哥程皓。瞧著表哥一臉春風,而自己卻被爛桃花纏上,心情就很不美妙。所以,程皓倒黴了,看著在自己書房裏搜刮古玩字畫的表妹,心痛地嚷道:“表妹夠了,好歹給我留點啊。”
“表哥你變了,以前都是隨便我拿,現在居然嫌我拿得多。”程雨安控訴著。
程皓理直氣壯地回道:“以前我是一個人,現在我要養家。”
又被塞了一口狗糧,程雨安:“……”
將東西放在桌上,程雨安睨了眼程皓,“表哥,我書房裏有本《兵道》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程皓搖頭,“表妹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怎麼喜歡看書,平日裏去你書房都是拿你的話本,那些書我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知道他從小到大就是一枚學渣,程雨安信了他的話,最後也沒有將打劫的東西拿回去,畢竟他要成家了,還是給他留點老婆本。
程雨安回到院子,想到自己還沒有問李掌櫃關於賬本的事。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怒火又冒了起來,她咬牙發誓,下次見到韓遠那廝,一定讓阿蠻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傍晚,銀柳收拾書房,突然看到傅老送的那幅《竹林落日圖》,想起霍姑娘來過書房,她將這個想法告訴雨安,雨安心一動。見天色已晚,準備明日找雲娘問個清楚。
晚風微涼,樹葉簌簌作響,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瀉了下去,院子裏像鋪了一層銀光。
周蘭昊在外跑了一天,見好友坐在院子裏喝酒,魁梧的身子往那裏一坐,他毫不客氣地搶過酒杯,“有好東西也不知道叫我,不帶你這樣吃獨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