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過這個話題,三人又熱熱鬧鬧地聊了會家常,羅恒就從外麵進來了。他朗聲笑問她們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羅雨曦笑著跟他打招呼,而程雨安垂著眸子,假裝沒有看到他。
兩個女兒一熱情一冷淡,秋娘歎了口氣,讓她們先下去。
有丫鬟倒了茶送進來,羅恒接在手裏,又從碟子裏撚了塊點心吃著,對玉蘭說道:“今日這點心不錯,讓廚房多做點。”
大程氏笑道:“這恐怕為難他們了。”
羅恒挑眉,就聽她繼續道:“這是雨安那孩子親手做的,說了為了答謝我免了她的責罰。”
聽著她話中的埋怨,羅恒正在撚點心的手一鬆,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飲了口,在嬌妻的目光下,他掩耳盜鈴地解釋道:“點心太過膩口。”
早就習慣了他的口是心非,秋娘撚了塊點心遞給他,又柔聲歎道:“雨安這孩子也不容易?”
羅恒想到程霜娘威脅自己的話,冷哼道:“她有什麼不容易的,程家眾人都把她當心肝寶貝一樣護著。”
“將軍!”秋娘蹙眉,對上嬌妻不讚同的目光,羅恒不甘不願的點點頭,心裏卻暗自惱恨,那個死丫頭慣會蠱惑人心,這才一會兒,就哄得秋娘偏向她。以後他一定將那死丫頭與秋娘遠遠地隔離。
接過秋娘遞來的點心,羅恒劍眉微挑,他拉著秋娘的手坐在床邊,“這幾日我也想過了,當年的事確實是我不對,但是我都是太擔心你了,要是沒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再一次聽到夫君的表白,秋娘心裏又暖又甜,情意綿綿地望著他,“我知道,但是雨安是個好孩子,她是我拚了命給你生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想補償她。”羅恒看了眼嬌妻,見她麵帶著喜意,繼續道:“雨曦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才貌雙全,不愁嫁。但是雨安太過離經叛道,我擔心她的親事,所以想把承安侯的親事給她。”
秋娘愣了一下,明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想法:“可是這是雨曦的親事,要是給了雨安,豈不是委屈了雨曦。”
“這件事是雨曦那丫頭主動提起的,”羅恒拍了拍求秋娘的背,笑著解釋道:“前些日子雨曦不是做噩夢了嗎?我就請大師算了一下,結果大師說雨安和謝家大公子是天生一對,雨曦搶占妹妹姻緣,菩薩才罰她做噩夢的。”
秋娘還是有些猶豫,羅恒繼續勸道:“當年嶽父慷慨贈糧,承安侯一直記著他的恩情,雨安又是嶽父最疼愛的小輩,他們看在嶽父的麵上肯定會同意的。況且當年隻說了將軍府千金與承安侯的謝大公子定親,雨安也是府中千金……”
秋娘心裏還是有種不安,但是見夫君滿心都是為雨安打算,不好再打擊他,隻能將那股不安壓下。
承安侯府青雲院。
天上驕陽融融,院裏草木蔥鬱,兩棵茂盛的柏樹靜靜地立在院裏,像兩個侍衛一般守護在院裏。阿七端著茶水在遊廊裏走著,就見那兩棵柏樹中間的牆上,一個人影一躍而入,阿七立即將手中的茶杯扔過去,那人將茶杯安全接住,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阿七,是我!”
當然知道是他,這院中除了他,誰還沒事大熱天得跑來□□,阿七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端著茶水繼續走著。
周蘭昊撇撇嘴道了聲無趣,將手中的茶杯扔起來顛了顛,又飛快將茶杯擲還給他。
“長卿,我聽到一個八卦。”
還沒見到人,就聽到周蘭昊的聲音從廊下穿來,謝文柏寫字的手一頓,宣紙上就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墨點,在這整潔的字跡中,刺眼無比。這邊謝文柏剛放下筆,那邊周蘭昊就從窗戶那裏跳了進來,緊接著,阿七端著茶進來了。
“你又來幹什麼!”謝文柏抬眼,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周蘭昊自來熟地坐在他對麵,翹著二郎腿抖著,一臉神秘地笑道:“嘿嘿,這回這個八卦你可要好好聽!”
“沒興趣。”謝文柏想也不想地拒絕,他站起來,接過阿七遞來的茶水,目光望向窗外,慢悠悠的輕啄著。
“是關於程表妹的,”周蘭昊,見好友還是沒有給自己半分眼神,大聲吼道,待好友轉過身子,他卻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外麵都說程表妹其實是你小姨子,她也是羅將軍的千金。當年她早產身子弱,便送到程家去養身體。”
喝茶的手一頓,謝文柏幽深的眼睛微縮,他難得追問道:“你聽誰說的?”
“外麵都在傳!”周蘭昊自然而然地說道,然後他看到好友的臉上露出一個似悲似喜的古怪笑容,“你怎麼了?”
“你可以走了,阿七送客!”謝文柏恢複一貫的冷漠,毫不客氣地過河拆橋。
最後,周蘭昊哇哇大叫這被阿七請了出去。
阿七回到書房,就見主子神色如常的坐在書桌前,但是,一刻鍾過去了,主子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就像當初在安城那一夜一般。阿七擔憂地看向他,心裏有些埋怨周公子亂傳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