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她好不容易壓了她一頭,結果卻要被迫換一身。她心裏不甘願,動作也就磨蹭了下,恰好此時,程望在外麵朗聲問道:“準備好了嗎?要出發了。”
羅雨曦抿嘴,看向母親。大程氏見天色不早,擺手讓她坐下,但是還是教訓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羅雨曦垂首靜坐,小聲呐呐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這些日子跟她相處,程錦月也看出了她笑裏藏刀的本性,心中冷哼,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話,“三歲小兒都知道祭拜先人要著素服,某些人卻明晃晃地身著華服,這是顯擺你將軍府大小姐的身份呢,還是想驚豔我們?”
羅雨曦臉色頓時白了,眼淚在框裏打轉,“表姐,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這樣一副可憐的樣子,是想讓人覺得月丫頭在欺負她嗎?朱氏心中惡心,麵上卻笑得溫和,“雨曦你別在意啊,月丫頭被我們寵壞了,性子直率不知道變通,不像你七竅玲瓏,燕京的夫人都在誇呢。”她這話看似指責程錦月,實則在諷刺羅雨曦心眼多心機重。
羅雨曦被她的話一噎,心中氣得直嘔,她低頭掩飾住眼睛怒氣和恨意,再抬頭,又回複了以往的溫柔大方,“這不過是她們抬舉,雨曦哪有那麼好。”
程錦月再一次見識了她的無恥,暗自翻了個白眼,還想再說什麼,程雨安拉了她一下,故意問她話本寫得怎麼樣了?
兩人開始聊著話本的事,程雨安準備幫她牽線李掌櫃,程錦月聽說她的話本可以出書了自然歡喜,拉著她開始討論之後的事情。
大程氏也生氣羅雨曦今日穿這麼豔麗的衣服,故意冷落沒有理她,轉頭跟程氏一起閑聊,朱氏也時不時地摻上幾句。
羅雨曦一臉尷尬地坐在車廂,她垂眸看著手指暈染的指甲,眼裏一片冷意。程俊不過是個商戶,她對他又沒什麼感情,她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能夠親自去祭拜他已經是夠仁慈了,她穿這身衣服怎麼了?羅雨曦心裏委屈,程秋娘也是,當初那樣看不上他這個父親,現在知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就想著彌補,人都走了你還假惺惺地去祭拜,又不過是騙人騙己。
羅雨曦冷眼睨了眼正在跟程氏談話的程秋娘,心中諷刺地笑,上輩子不是早就見識過她的虛偽嗎?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可是還不是為了名聲將自己推出去。這一世也是一樣,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將程雨安推出去送給謝家。
手上的帕子捏緊了,羅雨曦嘴角扯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這世上都是些心思惡毒自私自利的人,隻有二爺才是真心對她的。一想到那文質彬彬的身影,羅雨曦冰冷的心才慢慢回暖。
馬車很快就到了寒山寺山腳,程俊的墓在山腰,接下來就要走路。程望擔心大程氏的身體,讓人雇了軟轎。
大夥都走路,她怎好一個人特殊,秋娘想要推辭,霜娘勸道:“這一路下來我都隱隱吃不消,你身體不好就不要硬撐,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羅將軍就要找我們算賬。”最後一句話帶著打趣,程秋年拗不過他們,隻好坐上了軟轎。
此時正值夏日,日光炎炎如火,樹蔭也擋不住天公的熱情。羅雨曦平日裏出門都是有馬車的,還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山路,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石梯,她艱難地呼吸,兩條腿開始打顫。
程雨安微微調整呼吸,朝遠在後頭的羅雨曦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羅雨曦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程錦月一邊拿著扇子扇風,一邊笑道:“人家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虎父無犬女,雨曦表妹怎麼可能需要你幫忙。”
羅雨曦想要求幫忙的話就這樣被她堵住了,臉上的笑容有幾分不自然。那個程錦月怎麼那麼可惡,羅雨曦心中暗恨,將恨意化成動力,快步追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