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朱青在牢裏待了這麼些日子,應該也得到教訓了,讓舅舅給沈大人打個招呼,把他放了吧。”

雖然他是自己的侄子,但是一想到他蠱惑月丫頭用香害人,破壞家中祖訓,朱氏對他就心寒失望。她答應過兄長要照顧他,等他出來了,她就給一些傍身的銀兩打發走,免得再留在身邊惹出什麼亂子。

朱氏跟程氏走後,阿蠻走上前來道:“我覺得姑娘就不應該讓沈大人將朱青放出來,那人根都壞了,不是這幾日牢獄之災可以修正的。”

銀柳也柔聲符合道:“自古錢財動人心,舅夫人族裏也沒幾個顯赫富貴的人家,如果用錢財誘惑,肯定能從那個老族長那裏將七彩幽木拿來。”

程雨安目光微凝,盯著屋裏的錫金抱猴花瓶,語氣淡淡道:“但是族長沒有兒子,他一直把朱青當住自己的兒子對待,要是我們不鬆口放了他,那老頭定不會跟我們見麵的。”

阿蠻跟銀柳對視一眼,然後禁聲幹自己的事。

程雨安坐在玫瑰椅上,腦子漫無邊際地想著事情。想著想著就想到了花園裏的那個小廝,總覺得很熟悉。心中的預感告訴她,他很重要,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銀柳手拿著書稿進來,說是表小姐院裏送來的,讓她先幫忙修改修改。腦子裏猛地一團黑影,程雨安眼睛盯著那份書稿,嘴角微翹。他不就是李掌櫃收留的那個店小二嗎?他不是去北地投奔親人了嗎,怎麼還在安城?程雨安垂眸靜思,銀柳將書稿放在桌子上,安靜地退下。

未幾,程雨安起身將小廝的畫像給畫了下來,招手吩咐阿蠻向將軍府的下人打聽一下這個人,並且不要讓她姐姐知道。

那份賬冊明顯就是小廝故意塞給她的,他這樣的目的是什麼,羅雨曦在當中又擔任個什麼角色……思緒煩亂雜多,程雨安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阿蠻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一上午就把那人問出來了。他是羅恒專門給羅雨曦配的侍衛,名叫羅勇,不過將軍府的下人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被羅雨曦派來安城辦事,當然見不到他了,程雨安冷笑,她這個便宜姐姐不是穿越的老鄉,她應該是重生的,不然怎麼解釋她知道賬本的事,還專門派親信塞給她,這是想讓她也粘上這趟汙水嗎?程雨安一想到自己因為賬本遇刺差點死了,心裏就冷汗直冒。她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才讓羅雨曦這般恨她。那些平日裏相處羅雨曦露出的惡意,她之前還以為是小姑娘的小心思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想來卻不寒而栗。

而且那個菩薩的夢,多半是她胡謅的,目的是將承安侯的那門親事推給她。一想到自己中了她的算計,程雨安心裏氣得冒煙,她討厭那種被算計的滋味。

天朗氣清,院子裏的樹葉被清風吹得沙沙作響,謝文柏手捧著書,眼睛卻時不時地朝院門口望去。這幾天他都是跟程雨安在一起度過,往日這個時候她都來了,今日怎麼這麼晚還沒來,是有什麼事嗎?

心中焦急,書也看不進去,他索性將書收了起來。

阿七剛將練武的衣服換下,就聽到主子道:“收拾一下,準備出門。”這個時候出門,阿七瞥了眼心神不定的主子,忍不住出口勸道:“現在出門,萬一程姑娘來了,我們不就跟她錯過了嗎?”

謝文柏抿嘴沒有說話,但是阿七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提議道:“要不公子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玉丹院裏。

阿蠻趁著換茶的功夫湊在銀柳旁邊,瞥了眼還在書房的主子,詫異地問道:“姑娘今日怎麼了,都這個時候還不去找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