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自己解決,如果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還有誰能相信簡以溪可以做到?
不找了,回家。
她相信簡以溪自己可以處理。
安沐打車回了家,穿過夜深人靜的小區,進了公寓樓,坐上電梯上到九樓。
電梯到了。
她走出電梯,來到了自家門口。
門口……空空蕩蕩,冷白的廊燈照得杏白的瓷磚泛著涼薄的光。
哢噠哢噠,擰動鑰匙開了門,砰的一聲,門關上,走廊的一切擋在了門板後。
她心平氣和地走進浴室,洗澡,吹頭發,上床,拿過筆記本電腦。
昨天溫巧雲那段監控視頻可以剪輯一下,之後能用上。
翻出錄下的視頻包,找出那段視頻,看著視頻裏趾高氣昂的溫巧雲,安沐隻覺得可笑。
溫巧雲的猜測早在她意料之中,他們肯定覺得她家道中落,比不上簡家,不足為懼。
可他們哪裏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的確可以找公關團隊,輕輕鬆鬆讓簡以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可她偏不這麼做,她就是要讓他們覺得她不行,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她就是要看著他們垂死掙紮,等他們費盡氣力,苟延殘喘到最後才發現,他們早已是砧板上的魚,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所有的掙紮在她眼中不過都是笑料。
那種被玩弄於股掌卻無能為力的痛苦,才是她想看到的。
當然,利益最大化不隻是商人追求的,也是她信奉的。
報仇的同時,以他們為素材,教導簡以溪成長,對她來說更重要。
找到了視頻,拖出來剪輯。
本來也沒多少時長,加之也不需要加特效,隻是單純的剪出自己需要的那部分就好,很簡單,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剪輯好保存了,同時上傳雲空間,安沐隨手點開了之後的監控視頻翻了兩眼。
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
安沐微斂美目,拖回進度條,重新看了眼視頻。
門鈴燈怎麼亮了?
安沐的門鈴上有變色小燈,門鈴按響,小燈會隨著鈴聲閃爍變換顏色。
她出去找簡以溪的空檔,有人來找過她?
會是誰?
她才剛來濰城,除了簡以溪,沒人知道她住這裏,物業管理之類的也不可能這麼晚來找她。
也不可能是簡家人過來收買她,畢竟人不在家,還可以打電話,她並沒有接到任何人的電話。
看來隻可能是簡以溪。
安沐看了眼時間,22:36,也就是兩個小時前。
簡以溪這麼晚來找她,最大可能是輸液,她找不到她,就隻能自己去醫院了。
簡以溪血管細,液體又多,滴得慢,昨天輸了快四個小時才輸完,如果真去了醫院,這會兒應該還沒輸完。
已經洗好澡準備睡覺的安沐,遲疑了下,合上電腦換了衣服,拿起手機鑰匙出了門。
反正也是睡不著,去看看她,了解下情況。
她不是……真傻到徒步從高鐵站走回來把?
簡以溪並沒有在安沐家門口待多久,她第二次摸出手機下意識想看時間時,突然想起她被簡向偉的騷擾電話打煩了,手機關了靜音,可能是簡向偉打了太多電話,直接給她打沒電了。
簡向偉找不到她,說不定會來安沐這邊找,她蹲在安沐家門口不是給她添亂嗎?
簡以溪掙紮著起來,下了樓,走在兩排法國梧桐下,茂密的樹冠遮天蔽日,看不見星空,隻有斑駁的月光疏漏在她身上。
夜風帶著絲絲寒意吹過,單薄的長袖棉T吹帖在身上,她撩開亂飛的鬢發,看著仿佛遠在天邊的小區門口,頭依然昏沉,腳步沉重又虛浮,詭異的兩極反差感,隻是抬手撩個頭發的舉動,腳下就踉蹌了一下,強烈的反胃感差點讓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