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慣例,總能遇上那麼一輛兩輛出租。
事實上,這個慣例還是通用的,安沐確實遇到了,就在她背著簡以溪氣喘籲籲走到醫院拐角的時候,一輛出租迎麵而來,直衝她滴滴滴地按喇叭。
安沐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它,頭也不回地進了醫院。
簡以溪哭著哭著就沒了動靜,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總之已經意識不清,她滾燙的體溫加上一路負重徒步的艱辛,熱了安沐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背著人進了輸液大廳,找了個空床把人放下,安沐連汗都沒顧得抹一把,急匆匆趕去找了醫生。
醫生量了體溫,又查了下之前開好的藥單,加開了一針退燒針,讓她趕緊先推針。
安沐又馬不停蹄取了退燒藥趕到護士站,報了簡以溪的名字。
護士打著嗬欠翻找了一圈才找到之前開的單子,忍不住訓叨了一句。
“怎麼來這麼晚?藥勁兒都接不上了,明天可別再晚了。”
“是,明天一定早點兒來。”
護士端著藥盤跟著安沐到了病床邊,嘩啦一下,淡藍色床簾從頭拉到了尾,擋住了裏麵的簡以溪。
簡以溪還在昏睡著,整個人燒得軟綿綿的,胳膊腿兒拽起來又軟下去,像是馬上就要融化了似的。
護士取了針管抽著藥,盯著針頭往外推空氣,嘴裏念叨著:“把她翻過來,褲子脫了。”
褲子……
雖然是十六歲的自己,可畢竟還是自己,安沐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小心地把簡以溪推成麵朝裏側躺,解了牛仔褲金屬扣,往下拽了拽褲子。
褲子是收身褲,有些窄,連拽了好幾下都沒拽到護士滿意的位置。
“稍微快點兒,她燒得這麼厲害,還得趕緊給她輸上液。”
護士在催促,安沐果斷又把簡以溪放回平躺,拽著褲腰兩側,一塊兒往下褪,隻留了純白的蕾絲底褲在裏麵。
重新再把簡以溪推成側躺,綿軟的底褲很好拽,輕輕一拽就到了護士滿意的位置。
“你扶好她,我紮了。”
泛著寒光的長針紮進了毫無防備的皮肉,護士推得很快,三兩下推到底,嗖就拔了出來,棉簽按在針眼上,交給安沐。
“按一會兒不出血了再扔。”
交代完,護士端著托盤去給輸液配藥,留下安沐呆在床簾裏,一手扯著簡以溪的褲子,一手按著棉簽。
安沐先是關注著棉簽,按了會兒不見有血沁出,也就鬆懈了下來,視線隨意掃著,越發覺得這真是十六歲的自己,膚白肉嫩,年輕的像是能掐出水,看著就很健康,不像二十八的她,胸部墜痛,坐骨神經也痛,還有宮寒體虛,低血糖低血壓,每天早晨起來都會頭暈惡心,皮膚也是不健康的慘白。
年輕真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安沐胡⊿
簡以溪紅著眼眶看著她,忍不住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