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跟我道什麼歉?誰動的手誰賠!”

最後一個“賠”字,二哥咬得格外重。

安沐可是安家孫子輩唯一的女孩,上有長輩寵著,下有哥哥弟弟們罩著,別說二哥,就是最小的六弟知道他姐被人欺負了,那也得拎著板磚跟人拚命。

簡以溪指了小姑姑。

“她,她推的安沐,還拿石頭砸安沐。”

二哥歪頭漫不經心瞟了眼小姑姑,眼神算不上凶狠,卻就是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二哥在新生代眼裏那是男團帥哥,在老一輩眼裏,那穿的戴的就是小混混兒,俗話說,不怕百良民,就怕愣頭青,二哥這形象,在小姑姑眼裏那就是出來混的惹不得的,當即就嚇得腿都軟了。

二哥冷嗤一聲,打橫抱起安沐就往外走。

“讓一讓,都讓一讓,我妹傷了,現在需要馬上就醫,劉警官,這麼多人證在,麻煩先立案,等我帶我妹檢查完,再讓我妹做筆錄。”

小姑姑一聽不幹了。

“你報案?我還報案呢!孟希剛才踹了我一腳!我還沒告她呢!”

二哥看智障似的瞟了她一眼。

“你愛告告去,跟我妹有什麼關係?踹你的又不是我妹,我妹的醫療費,你跑不掉。”

安沐上輩子帶得後遺症,不習慣跟人這麼親近,哪怕是血緣上的親人,可這會兒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隻能先僵著身子演著戲,還不忘補充道:“還有我這件紀梵希,我才穿了沒幾天,她就給我弄壞了。”

二哥看了眼她身上的t恤,一眼就知道了個大概價位,衝民警道:“民警同誌,除了人身傷害,還有幾千塊財務損失,麻煩記一下。”

說罷,二哥又衝小姑姑道:“還不過來陪著檢查去?別到時候說我們訛你醫療費。”

這麼多人看著,小姑姑也賴不掉,她正不知所措,老婆子擠了過來。

她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拽著民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

“兒子打老娘,侄女打姑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們可得給我老婆子做主啊!”

老婆子一帶頭,一大家子都圍了過來,又要告養父忤逆不孝,又要告簡以溪打人,二哥要去醫院,他們也嚷著要帶小姑姑去醫院。

小縣城跟大城市不一樣,這種家長裏短的,一般都是交給居委會來調解,民警被他們吵得頭疼,勉強問清楚了情況,這才給居委會主任打了電話,主任就住在街尾,沒多大會兒就趕了過來。

可趕過來是趕過來,養父一家能調解,安沐姐弟倆一看就是外來人,居委會權限沒那麼大。

主任好說歹說,暫且安撫住一大家子,先去醫院檢查了再說。

晚上十來點,一群人浩浩蕩蕩進縣醫院,小縣城半夜哪兒見過這麼多人?值班醫生都嚇了一跳。

小姑姑被大姑姑她們架著擠到了前麵,要死要活地讓先給小姑姑檢查。

簡以溪隻是踹了她一腳,一個小姑娘家家,本身也沒多大力氣,腹部又是人體比較柔軟的部位,遭受攻擊時有一定的緩衝作用,醫生檢查了一圈,還做了個透視,診斷結果是沒事。

養父跟在小姑姑屁股後付了檢查費,安沐這才輪上做檢查。

安沐是撞了桌角,桌角相對尖銳,腰後又沒什麼肉做緩衝,再加上安沐細皮嫩肉皮膚又白,別說實打實撞了下,就是隨便鬧著玩掐一下也能掐出個紅豔豔的指頭印兒。

一撩衣擺,那明顯一大片的淤腫,紫紅泛青,誰看了都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