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她的僵硬,蹭過她後,徑直到窗邊唰啦唰啦兩下拉上窗戶。

再轉回身,簡以溪還在原處站著,背靠著冰涼涼的櫃麵,浴巾捂著,從正麵看還好,從側麵再看,真的是……層巒疊嶂瑞雪罩豐,這還是屋裏昏暗看不清楚,這要是開了燈……

燈當然是不會開的,安沐沒有再蹭出來,直接背對著她坐在床裏側。

“你先換衣服,換好了我再幫你吹頭發,放心吧,我不偷看。”

為了讓她安心安沐才多說了那最後一句,卻不料,這一句似乎起到了反作用,剛開了一點櫃門的咯吱聲頓住了,剛打開的櫃門又關上了。

簡以溪離她很近,咫尺之遙的距離,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總覺得簡以溪的聲音有些奇怪。

腳步聲響起,本來就很近的距離更近了,安沐幾乎感受到了身後的氣息,她遲疑了下,轉回頭來。

“怎麼不去換衣服?”

簡以溪按著浴巾站在她身後,昏暗中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隻能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仿佛雪夜望雪,充分說明了光線還不夠暗,真暗到一定程度,什麼都看不見了。

簡以溪突然鬆了手,浴巾逶曳在地。

“你覺得惡心嗎?”

簡以溪的聲音平靜的就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麼飯一樣。

雖然是自己的身子,雖然昏暗,雖然……安沐還是被這突如其來嚇了一跳。

這和之前不小心拽掉浴巾不同,那是意外,這卻是故意的。

“什麼惡心?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看到我這樣子,會不會覺得惡心?”

“當然不會,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你不覺得女人的身體很惡心?”

“不覺得。”

“真的不覺得?”

昏暗中,簡以溪似乎垂下了頭,幾秒後又抬起來,突然探手抓住了她的手,根本沒給安沐反應的機會,徑直捂到了自己胸`前。

安沐完全是出於本能,猛地抽回了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指甲似乎抓到了簡以溪,可簡以溪卻沒有哼一聲,她也分不清楚到底抓傷了沒有。

簡以溪沉笑了聲,有些蒼涼。

“不惡心但也不喜歡是嗎?”

這怎麼看都是在在意那晚的事。

安沐彎腰撿起昏白的浴巾,抖開來,一圈一圈纏在簡以溪身上,溫柔地掖好巾角。

——還當她多大的膽子,有本身扯掉浴巾,有本事別發顫。

“那晚的事隻是意外,如果真要論起來,我還欠你一份人情,畢竟咱們都不想那種事發生,雖說你可以選擇送我去醫院,可以我當時的狀態,就算送去醫院,醫生一時也解不了藥,又要化驗又要研究怎麼解,這一通下來,起碼幾個小時,到時候我難受不說,醜態也讓人看光了。”

簡以溪沉默地垂著頭。

安沐又道:“我知道你這個年紀挺在意這個的,可那層膜真的不重要,它就像運動時不小心撕裂的一樣,根本沒什麼,如果將來我的戀人在意這個,隻能說明我們三觀不合,就算沒有因為這件事分開,早晚還會因為其他分開,倒不如趁早分開,我相信我總會遇到三觀契合的戀人的,你不用有壓力。”

“總會遇到?”

“你還用遇嗎?”

安沐失笑:“戀人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不遇哪會有?”

“陳寒……不是嗎?”

“這就是你撤案的理由?”

安沐無奈地向後靠了靠,靠在了身後窗台,窗簾被她靠得繃了緊,簾縫繃開一條縫隙,遠處的燈火透過簾縫模糊了她的輪廓,落在了簡以溪纖娜的身形。

簡以溪垂著頭,睫尖鍍著一點燈芒,每說一個字,燈芒就閃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