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她不記得上輩子的自己有這麼愛錢,還是說,簡以溪隻是單純地喜歡工作?

安沐胡思亂想著緊了緊圍巾帽子,突然反應過來,她是年後才從法國回來複學的,那時候天已經暖和了,這些衣服帽子圍巾什麼的,都是法國買的,根本沒在簡以溪麵前穿過。

她圍著圍巾扣著帽子捂得這麼嚴實,穿著簡以溪從來沒見她穿過的衣服,又是在簡以溪認知裏她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光線還這麼昏暗,就算跟簡以溪走個麵對麵,簡以溪也肯定認不出她來,所以她到底在躲什麼?

安沐仰頭輕吐了口氣,自嘲地搖了搖頭。

蠢而不自知。

說得大概就是她。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還起了風,枯枝撲簌,僅存的幾片葉子搖搖欲墜,安沐邁進風雪,咯吱咯吱的踩雪聲隔著帽子傳進耳朵,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有些飄渺。

路旁快餐店開著門,隔著落地窗玻璃,可以看到一個女服務員趴在空調前睡覺,店裏空空蕩蕩沒有客人。

安沐還餓著,饑餓降低了體溫,越發覺得寒冷,可她卻並不想吃飯,也不想去超市買零食,她直接回了家。

夜裏沒睡好,又經曆了許多年沒經曆過的緊張,安沐頭痛欲裂,回到家就上樓補眠去了。

這一補就補到了天黑,樓下依稀傳來毛毛拖拖拖的腳步聲,安沐撐身起來,揉了揉還有些跳痛的太陽穴,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微歎了口氣。

好好的一天,就這麼稀裏糊塗睡過去了,還睡得不舒服,真是浪費生命。

安沐翻身下床,洗刷完下了樓,空腹有些難受,好在睡飽了,精神還不錯。

客廳亮著燈,廚房也燈火通明,安沐散了一下午才散完的泡麵味,再度彌漫了整套公寓。

安沐微微蹙眉,即便餓得前心貼後背,聞見這味道依然覺得不舒服。

她下意識是轉身回樓上,身子都轉過來了,又轉了回去。

她喜歡安靜,一直都是,可這會兒她想聽毛毛咋咋呼呼熱鬧起來。

毛毛端著泡麵出來,一見她,笑逐顏開。

“要不要來一桶?”

安沐微搖了搖頭:“不要總吃垃圾食品。”

毛毛笑道:“我沒總吃,我這不是青黃不接,暫時對付對付,等回頭有錢了,你看我是不是大吃海塞。”

毛毛一向不會虧待自己,怎麼最近總吃泡麵?

安沐走到沙發邊坐下,抬眸看著毛毛過來。

“你是手頭緊嗎?有需要的話,我可以……”

不等安沐說完,毛毛放下泡麵一屁股坐到了安沐旁邊。

“不用不用,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我就是掏光老底兒借給我哥了,手裏沒有餘錢心裏發慌,就想省著點兒,怕萬一有什麼事。”

“你哥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結婚買房,錢不夠,我哥的意思是先付首付,還三十年。

我爸媽不同意,他們老一輩兒思想,覺得錢一天不付清,房子就不是自己的,心裏不安穩,想讓我哥全款,哪怕買個二手的。

我哥哪有那麼多錢,我哥老底兒加我爸媽的還差不少,剩下的就隻能借了,我這邊錢雖然不多,可湊一點兒是一點兒。”

毛毛跟她哥很親,上大學的錢都是她哥出的,她哥有事,她肯定得幫,不僅幫,還幫得心甘情願的。

安沐上輩子跟她哥見過幾麵,印象不錯,是個挺彬彬有禮的男人。

安沐略一沉吟,想起了自己那套空置多年的房子。

“你哥要不嫌棄的話,我的房子可以低價賣給他,不用全款,也不用借債,有多少就先給多少,剩下的慢慢來,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