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守門的侍衛疑惑的目光裡,從懷中拿出了請帖,微笑著從容道:「我是仙台藩大名門下武士佐藤,受邀前來參加上杉君的壽辰。」

「……」接過高杉晉助手裡的請帖看了看,侍衛扯開了嗓子嚷著,「開門——」

「吱呀」——門緩緩拉開,裡麵是一派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高牆之上,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有個青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

「轟隆隆——」

那是像要撕裂天空般的雷聲,沉寂的雲層吐出了一片片耀眼到慘烈的白光。

黑雲壓城城欲摧,漫天的烏雲,一如一群奔騰咆哮的野馬,凝聚沸騰,然後齊齊壓下,好像站在牆頭,就能夠著似的。

隨著「嘩啦啦」的聲音落下,雨驟然下了下來,瓢潑傾灑,拍擊著地麵,濺起層層疊疊的水花。

「三崎小姐,你要到哪裡去啊——」

同伴大聲疾呼的聲音,在滂潑的大雨裡,模糊得近乎聽不見。

急促的腳步聲,與接踵而至的推門聲,讓正在倉庫裡清點軍備的吉田千羽微愣,循聲看去。

雷聲陣陣,閃電如山。

扶著門框,喘著粗氣的少女,渾身都被雨水浸透,然後扶著門框,虛脫般地滑坐在了地麵上。

又一道細長的鋸齒形的白光從雲層深處,如利劍般直插而下,肆無忌憚地劈開了厚重的雲層,與青泥地麵接觸,進而迸裂出無數的火花,霎時間,將整個天空照得亮如白晝。

「你怎麼了,三崎桑?」

與吉田千羽滿是疑惑的聲音一同落下的,是沸騰著炸裂般的雷聲。

跪坐在地麵上的少女緩緩地抬起了頭,漂亮的容貌上,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

那雙平時溫和沉靜的墨綠色眼眸,此時卻是如炎日般的金色,耀眼而奪目。

「千羽。」她開了口,聲音飄忽得就好像雨中掙紮的蝴蝶,「他死了。」

「什麼?」

「呐,千羽,你以前問過我,我的能力是什麼對吧?」少女脖頸的肌膚蒼白得連皮膚下流淌著殷紅鮮血都能夠清晰可見,她顫唞著右手,遮住了右眼,僅留一隻同樣美麗而詭異的燦金色眼瞳望著吉田千羽,空洞而無神,「千羽,我啊,能看見未來呢。」

雨聲淅瀝,敲擊著地麵,水花朵朵,飛濺著,浸染在了大理石的地麵上。

眼淚驟然滑落,她的聲音裡滿是哭腔:「明明無論我怎麼做!那種、那種充滿著絕望與殘忍的未來我都沒辦法改變,為什麼又要讓我看見那些未來啊!無論我怎麼做,我都沒辦法救那些人,卻隻能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們的死亡,族人、家人、同伴,什麼能逆天改命的三崎家啊!我……」

手從臉上滑落,她低著頭,緊緊地攥住衣裙,無助的乞求:「……未來什麼的……我真的已經受夠了!已經……不想再看見了啊……」

少女的眼淚,晶瑩而透明,像是春季將融未融的冰雪。

「……真弓。」眸光微閃,隨手將登記冊放在了貨櫃上,吉田千羽無聲地歎了口氣,隨後露出了明媚得一如冬日暖陽般的笑容,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的預見,並不是絕對的吧?否則世人為何會認為你們能‘逆天改命’呢?既然是能改變的未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那種誰都不想看見的,悲慘的未來,由我來改變。」

……

隻要是遇到鬆陽老師的事情,就算是足智多謀的鬼兵隊總督高杉晉助也會變得像一頭囚徒末路的困獸般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