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沙沙,櫻花簌簌。

站在她麵前,俯視著她的少女,身後是大片大片絢爛至極的櫻花,華美得就像一場盛宴。

視線模糊,她看不清少女的臉。

「不過你馬上就要死了。」

是少女的斷言,武斷而冷漠。

啊,是呢,她被子彈打中了,很多很多的子彈,把被她擋在了麵前的大名打成了肉醬,穿透了她的身體。

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呀。

但是呢,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後悔。

因為銀時他們逃掉了,隻要他們沒事就好啦,像她這樣的惡徒,就算是死掉了也沒什麼關係呢。

「真是愚蠢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站在她麵前的少女這麼說著,蹲下了身來,微微地歪著頭,「死掉了的話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哦。」

「……」

「啊,有人來了呢。」

伴隨著少女的聲音落下,她聽見了鎖鏈拖動的聲音。

誒?

她不是死了嗎?

少女的身影在黑暗裡驟然消散,頭皮一痛,她好像被人扯著頭髮提了起來。

麵前好像流淌著微弱的燭光。

她輕輕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眸的,是陰暗而潮濕的地牢。

「……」真是奇怪呀,她剛才明明已經睜開了雙眼了,現在又重新地睜開了一次。

剛才是在做夢嗎?

說起來她總是在夢裡麵見到那個少女呢,永遠用溫柔的微笑說著嘲諷的話語,看不清麵容卻又讓她感到無比熟悉的少女。

那個人到底是誰?

「中川,你看,這傢夥還活著啊,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呢,這傢夥真的是人類嗎?」

提著她頭髮把她提離了地麵的男子,蹲在了她的身前,笑嘻嘻的說著然後鬆開了手。

「伊藤,別把她弄死了,後天還要問斬呢。」中川打著哈欠隨口道。

「我知道了,放心放心,在處刑開始前,我絕對不會弄死這傢夥的。」在吉田千羽的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鮮血,結果越抹越多的伊藤忍不住蹙起了眉,「喂中川,你不覺得這傢夥很詭異嗎?被那麼多發子彈打中,之前又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沒死。」

「那個大名被她拿來擋槍了吧?你也不是沒看見,那個大名都被打成一灘肉泥了。」中川看著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沒什麼表情,如果不是因為胸`前還微微的起伏,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的少女,心裡發虛,趕緊道,「伊藤,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我們是來提審的,把她交給木村大人就好了,其餘的事情不是我們該管的。」

「好吧……」皺著眉頭,伊藤伸出手去將少女拉起來。

混合著血汙的長髮從少女沾血的臉頰滑落,扶起少女的伊藤在無意間瞥見少女被劉海遮擋下的那雙眼瞳後,被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地攥住了心房,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哀嚎著鬆開了扶著少女的手,連滾帶爬地跑到了牢房門口,顫唞不停。

「你怎麼了?伊藤。」中川不解,「這麼大驚小怪的。」

「……」被中川的話提醒著回想起了剛才的畫麵的伊藤,死死地盯著被他扔回了地麵上,幾乎沒了呼吸的羸弱少女,半晌後才沙啞著聲音,說出了斷斷續續的話語,「她的……眼睛……是妖怪……」

「她是妖怪!」仿佛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子一般,他加重了讀音,又重複一遍剛才的話語。

「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中川目露困惑,走上了前去,蹲下了身來,用手撥開遮擋住了少女容顏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