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阪田銀時應了一聲,以免那些天人起疑,他會等一會兒才回前廳,也正是這短暫的停留,讓他注意到了泥地上那抹多餘的暗影。

抬頭看去,月色微涼,撐著暗紫色直杆傘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渾身纏滿了繃帶,站在屋頂俯視下方。

「夜兔!」被那把傘提醒了什麼的阪田銀時霍然一驚,但少年已經從屋頂跳下,牆壁外麵傳來了很明顯的落地聲。

他眉頭一擰,阪田銀時隨手從水井後麵拿出了一把以防萬一藏在那裡的太刀,縱身掠向了後門,背靠著牆壁,紅眸幽深。

外邊靜悄悄的,那個夜兔少年像是已經走了的樣子,但斂聲屏息的阪田銀時,還是緩緩地推動著刀柄,抽出了一點還泛著月光的利刃。

細聽的話,門外有著微弱的呼吸聲。

「別緊張啊,武士,我可沒打算現在就動手哦。」門外傳來了少年清越而又有些慵懶的聲音,「反正你們馬上就會去送死了。」

「告訴千羽那些事你有什麼目的?」阪田銀時目光微凝。

「看那樣子你以為我是在說謊?」少年的喉嚨裡流淌過輕鬆的笑聲,隔著門板,阪田銀時都能夠想像得出門外那人眉眼彎彎,笑意盎然的樣子,像是在嘲笑些什麼,「什麼啊,真過分,難得我想裝一次好人的。」

似是停頓了一下,少年又繼續道:「你剛才叫她千羽?唔……來的時候阿伏兔好像有提過,要注意的幾個人之一,鬼斬吉田千羽?是這個名字嗎?」

「哎哎?沒想到麻煩鬼的名字都遠揚到外太空去了啊。」阪田銀時用著誇張的語氣調侃,眸色卻沉了下來。

在攘夷戰爭裡,名聲太大,有時也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這往往意味著敵人的成倍增加。

「吉田千羽?」門外的少年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緊接著嘀咕了一句,「神宮涼那傢夥難道有姐妹?」

「……」阪田銀時忽然拔刀,門板從中間斷開,剛才的聲音如霧氣般消散,他謹慎地踏出了後門,風聲簌簌,除此之外,卻再無別的聲音,用個俗氣的句子來比喻的話,門外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阪田銀時沉吟了一會兒,回到了前廳,抬頭看向了二樓。

吉田千羽正站在欄杆邊,手裡拿著託盤,與他對視,阪田銀時打了個計畫暫停的手勢,她愣了愣,然後頷首。

不管哪個夜兔少年說得是真是假,計畫都有暴露了的可能性,他不能讓同伴去白白送死。

與此同時,刺耳的槍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忽然響起,包間外站著的兩個天人神色不變的守在門口,血水飛濺著染在了紙窗上,一切看來都是早有預謀。

酒吧裡的女人們尖叫著向外沖去,但剛到門口就被一記子彈爆頭,黃白的腦漿塗了一地。

立刻過來,這些天人是打算不留活口的吉田千羽,將頭上繁複而累贅的花飾摘下扔在了地上,直接將大腿外側緊繃繃的和服裙子用蠻力扯開了一道口子,冷聲:「銀時,背過身去。」

阪田銀時微愣,下意識地轉過了身,然後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木板因為衝擊而斷裂的清脆聲音,他詫異地轉回了頭,看著徑直從二樓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灰塵的少女,叫嚷:「喂喂喂,這麼亂來這真的是普通女人會幹的事嗎?」

「不是。」吉田千羽倒是很淡定,從屏風後拿出了先前藏好的月華,對其他人吩咐,「包間裡藏著的武器就別管了,那備用的刀,我們沖出去。」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就拔出了月華,反手一刀,將偷襲的天人刺殺當場,看著他,臉上是自信的笑容:「銀時,我們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