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很快帶著醫生回到病房,可能是失憶過後的缺乏安全感,傅銘城一直抓著他不放手,對主治醫師的問話也基本是點頭或者搖頭,拒絕和醫生交流。

“這樣可以嗎?”謝淩問醫生。

主治醫師非常淡定,“可以的。”

已經比剛才全程無視他好太多了。

“輕微腦震蕩,患者近期壓力很大所以受到外界的刺激後,身體會自動開始防禦,失憶就是一種應激反應,但是在熟悉的環境中這些防禦措施會很快卸下,具體還是要看患者本身的調節能力。”

主治醫生在病曆本上快速書寫,嘴上也不停,“如果有需要的話等患者對外界沒有那麼抗拒的話,可以見心理醫生看看能不能舒緩一下。”

謝淩探頭看了一眼病曆本,確認自己是一個字兒也看不懂。

“麻煩醫生了。”

傅銘城現在的情況其實並不適合住院,他本人對外界依舊很抗拒,隻有在麵對謝淩時會放鬆下來。

醫生的意思是最好還將患者帶回家,在熟悉的環境能讓患者的精神更加舒緩。

謝淩有點為難,首先他和傅銘城的確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是傅銘城唯一的親人,但他和傅銘城結婚一年其實也沒見幾麵,真的沒有那麼熟。

他偏頭看向旁邊安安靜靜的傅先生,又抬頭看了一眼看天看地就是死活不看他的張助理。

“那……就回家?”

謝淩非常猶豫,傅銘城和張助理點起頭來卻一個比一個快,像是迫不及待。

謝淩:“……”

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呢。

謝淩和傅銘城結婚後是有婚房的,但房子離市區遠,加上他們倆結婚就是走個形式,於是就都默契的沒有提住婚房,於是婚房一直被閑置。

謝淩自己住的地方離公司近,步行大概十幾分鍾。小區是六梯二戶的格局,謝淩圖清淨,直接把一層的兩戶都買下來了,他心想就算把傅先生帶回去也可以放在隔壁。

結果在一樓就看見了溫子然這個倒黴孩子。

溫子然坐在大堂會客室的小沙發上玩手機,看見謝淩現身後眼神猛地一亮,立刻像條沒了狗繩的二哈一樣奔向謝淩:“淩淩!求收留!我約會泡湯了!”

傅銘城眼神閃爍,牽著謝淩的力道大了些,他眼底露出幾分敵意,凶悍的眼神直接將溫子然嚇得僵在原地。

傅銘城偏頭看向謝淩,遮住眼底的凶光,神色茫然,“淩淩,他是誰?”

謝淩:“……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溫子然聽見這話渾身一震,眼神不可置信:“你居然要為了外麵的狗拋棄我?!”

謝淩:“……”

講道理,你才是外麵的狗。

由於溫子然的突然襲擊,謝淩不得不把隔壁的空房子讓給溫子然,這就導致他必須和傅銘城住在同一個房子裏,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這還是他們婚後第二次同住一個屋簷下。

第一次是謝淩通知親爹自己結婚了。

謝淩指了下主臥說:“你住主臥吧。”

傅銘城眼底浮出幾絲疑惑,唇角不自覺地下壓。

“淩淩和我分房睡嗎?”

第2章

謝淩接到傅銘城車禍的消息時就是傍晚了,在醫院又折騰了一圈,到家時差不多十點了。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差不多停了,如墨的天空掛上了幾顆星星,寂靜的夜裏隻能聽見草叢裏知了的叫聲。

傅銘城的問題讓謝淩陷入沉默。

……他到底該怎麼告訴傅先生,不是分房睡,是從來沒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