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秋自己都不太相信,他的時間不夠,匆匆忙忙織出來的露指手套不能細看不說,還隻有左手那隻,右手的他都沒來得及織。
“想到是你親手織的,就覺得,很好。”祁詢說。
“幹嘛忽然那麼煽情啊?”
宋遲秋輕聲吐槽他。
祁詢笑笑,年輕人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他應該多笑一笑的,像是迸發著蓬勃生命力的太陽,無處不彰顯著獨屬於他的那種張力和野性。
“我覺得很好看。”祁詢把那隻手套戴上了,還舉起手給他看。
不得不說,在一雙好看到極點的手身上,再不精細的手套都變得合適了起來。年輕人手指修長,膚色是常年不見天日的白,看起來就像是精雕細琢過的玉器,宋遲秋那隻咖黑色的露指手套都被顯得很高級。
“看起來,我的手藝還不錯?”
宋遲秋也調侃說,“也許我應該退娛樂圈,去專門賣手工手套。”
“那你也許會餓死的。”
“哎,能不能給點鼓勵?”
“沒關係,我會養你。”
“……”
這天沒法聊了。
宋遲秋其實一直都知道祁詢對自己的心@
明漣不知道大學的校園是什麼樣子,他想過高考,但母親說高考是浪費時間,大學也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因為,沒有必要。
他唯一了解的就是各種拍照的姿勢、角度,和如何編輯討粉絲喜歡的文案。
就像是被精心打扮過擺在櫥窗上的瓷娃娃,明漣日複一日地學著怎麼對別人笑,學著怎麼讓更多的人喜歡自己,內心卻始終還是自卑的。
他在聽到其他人談論大學生活的時候手足無措,在聽到他們說那些高深奧妙的詞語時也隻會站在一邊,插不上話。
很多人習慣於抨擊他,說他除了一張似乎沒有缺點的皮囊之外,一無所有。
他也這麼覺得。
但有這樣一張臉,總是會受到優待,被捧得太久、太高,便不可避免地產生一些可憐的自尊心,明漣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其實根本無法承擔搬出去的錢,他的母親不會讓他把錢浪費在吃穿享樂上,而他,也並不想接受宋遲秋的幫助。
明漣知道宋遲秋是真心願意幫助自己的,但,宋遲秋越是真心,越是熱情,明漣越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什麼都比不得宋遲秋,就連好心,也比不得宋遲秋。
要繼續再接受宋遲秋的幫助對他來說是件極力抗拒的事情,也許,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堅持了。
宋遲秋說了一路,口幹舌燥,依舊沒能讓明漣改變想法。
看著青年始終低垂著的眸子,沒什麼神采,宋遲秋歎了口氣,說,“其實,你應該相信,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甚至願意為了你一個笑容去犯罪。這可不是我瞎編的,這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事實。”
明漣一笑,傾家蕩產。
這是網上流傳很廣的一個梗,無論是alpha、beta,或者是omega都很喜歡他,但他們估計不知道,他們認為高高在上難以接觸的偶像在閃光燈後會是這樣脆弱內向的人。
深深地歎了口氣,宋遲秋還是放棄了讓他搬出去的想法,他勉強說服自己這是明漣念舊。
他們坐的飛機平穩降落,節目組安排了人來接。
宋遲秋和明漣經常一起來B市錄節目的事情已經不是件新鮮事,工作人員們都很習慣了,有些跟他們很熟悉的還會和他們開玩笑。
負責給明漣化妝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姓彭,明漣他們平時都叫她彭姐。
一看到他倆又是一起走進了錄製地點,彭姐輕車熟路地幫明漣脫掉了厚厚的外套,遞給他們一人一杯熱騰騰的奶茶,調侃道,“宋總,小漣,你們又是一起來的呀?關係可真好!要是不知道宋總是單身的話,我還真以為你們是一對兒了。”
“彭姐……”明漣不知所措。
宋遲秋早就習慣了跟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說笑,便笑著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故意歎了口氣,道,“彭姐,你不知道,我倒是願意呢,可惜人家小漣不願意跟我啊。要不,你改天幫我牽牽紅線?我看明漣最聽你的了。”
“去!”
彭姐是從明漣沒出道前就跟著他的化妝師了,見明漣現在表情都局促起來,便護著明漣,笑罵道,“你可別再耍貧嘴了啊,小心一會兒再把小漣給弄哭了,他臉皮薄得很。再說了……”
女人給宋遲秋拋了個隻可意會的眼神,餘光望向右前方,聲音壓低了。
“我可不敢給你說媒啊,你看那邊兒,從你一進門就看著呢。我要是說了,人家裴先生不得恨死我了?”彭姐把手搭在明漣肩上,還問明漣,“小漣,你肯定也知道了吧?哎呦呦,你成天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