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搭進去,隻要她日後過的舒坦,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路氏說到這,已是滿臉清淚,薑旻也是神色動容。

他將妻子柔弱的身軀抱住,小心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他啞聲說道:“晚娘,我雖知你素來柔善,卻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替函亭著想,將她看做自己親女一般,這一點,為夫不如你啊!”

路氏隻是輕輕搖頭:“夫君是大丈夫,心思不如女人細膩,但也是疼孩子們的。”

薑旻被路氏說的,也覺得有些虧待了自己這個嫡長女。

“既然如此,那就依著你說來吧, * 好歹父女一場,總是要為她著想的。”

路氏頓時破涕為笑,昏暗的燈光下,美人梨花帶雨,更顯楚楚動人。

薑旻心中一軟,頓生喜愛憐惜。

能娶到這般善良溫柔的妻子,一定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想。

幸虧與他廝守的不是那倨傲的周氏,不然哪有此刻的溫馨幸福可言?

第二日一早,路氏便命人回娘家請自己嫂嫂到府中一敘。

路氏的大嫂姓黃,出身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之家。

原本按照路老爺子的官職來說,娶媳婦怎麼也不至於娶個門第這麼低的,隻是路氏的大哥實在不爭氣。

念書念到二十郎當歲,依舊還是個白身,再加上路老爺子為人迂腐,在官場中混了大半輩子,依舊是人情和銀子一樣沒攢下,這自然也就娶不到什麼高門的媳婦。

若不是路氏嫁入了侯府,幫著給大哥捐了個閑職,這一家人在京中的日子還不知得是怎麼難過呢。

大嫂黃氏一進門,見了路氏就露出一個略顯諂媚的笑容來。

“晚娘啊,今兒咋這麼著急叫我來呢?”

路氏笑了笑,指著椅子讓嫂子坐下,才開口詢問。

“家裏如何了,爹身體怎麼樣,子昌念書可還勤奮?”

黃氏連忙道:“子昌看書用功的很,家裏的蠟燭最近都多費了好些銀子呢!隻是這些天上秋,老爺子的咳疾總是反複,許是秋燥火氣大,昨日請了郎中看了,說是抓幾味藥先吃著,看看情況再說。“

路氏麵色有些不虞:“爹這咳疾一到換季就犯,發作起來難受的很,需得常用藥盯著,你們怎麼拖到昨日才請大夫!”

黃氏頓時麵露訕訕之色。

“前些日子剛給子昌交了拜先生的束脩,著實有些不寬裕,這才拖了兩日。”

路氏一聽也是無奈歎氣:“那也不能拖著爹的病啊,你怎不早些來侯府尋我,難道我還差爹那幾幅藥的銀子?”

黃氏也是一臉難為情,“半月前才上過門,又哪裏好馬上再登門,爹特意囑咐的不準我來。”

路氏這下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路老爺子的性情她是清楚的,最是要臉麵,自家三番兩次的登女婿門打秋風,老爺子臉上自然是掛不住了,寧可自己忍著病痛,也不願上侯府求女兒。

想到這裏,路氏更是覺得自己這打算要盡快實行了。

她不再問老爺子的病情,而是談起另一樁事來。

“嫂子,子昌的婚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黃氏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便道:“原本那朱家姑娘雖隻是個鄉紳出身,大字不識,配子昌是低了些,可到底家境殷實,隻是出了那檔子事,雖說不過擄走半日便被尋回,可到底壞了名聲的,也隻能作罷。這再想尋個合適的,卻也沒那麼容易。”

路氏自然是明白自家嫂子嘴裏說個合適是指什麼,首要一條就是姑娘家中要殷實,要能帶大批嫁妝的,可又不能是 * 商戶人家,那怕是要被路老爺子給打出去,還得是個體體麵麵的人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