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心中念頭紛亂,自己這個在京中名聲狼藉,他早已不報任何希望的女兒,竟然能讓大長公主的親孫,定國公的嫡長子瞧上,或許還能嫁入定國公府,成為國公夫人!
這可真是以往做夢都想不到的事啊。
不過畢竟也在朝中修煉了多年,城府還是有一些的,薑旻定了定心神,神色緩和的朝寒亭招了招手。
“亭兒啊,你過來。”
寒亭聽了這一聲喚,頓時渾身發麻,險些一個激靈。
薑旻這個便宜爹的臉皮還 * 真是有夠厚實的,這口吻轉折的可謂是突兀至極,明明剛才還臉色鐵青的罵自己不知廉恥來著,這會兒就一臉慈愛的連從來沒喊過的乳名都叫出來了。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來到薑旻身邊,臉上還要做出一副溫柔和順的神情來。
薑旻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聲音柔和的說道:“爹爹剛剛一時心急,擔心你太過,倒是險些錯怪你了,你可怨爹爹?”
寒亭連忙搖搖頭。
“怎會,女兒知道,爹爹都是為了我好。”
得,這一會兒,就從父親變成爹爹了,寒亭覺得自己的胳膊上都麻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薑旻一臉欣慰:“那便好,亭兒啊,爹爹知曉你的心意了,你放心,你是我承安候府的嫡長女,自然也是我的掌上明珠,你既然已有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之人,爹爹為人父母,又怎會輕易阻攔,你且放寬心就是。”
寒亭連忙做出一副為難的神情,欲言又止。
薑旻見她這般,連忙問:“亭兒覺得可還有何不妥?”
寒亭瞥了薑旻一眼,垂著頭低聲道:“隻是,舅母說和表哥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母親那邊——”
薑旻聽罷,皺了一下眉,又捋了兩下自己形狀優美的胡須。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與你母親去說,你好好準備下個月大長公主壽辰的賀禮就是。”
寒亭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又與薑旻訴了兩句父女情誼,這才告退出了薑旻的書房。
薑旻看著女兒離去的纖細背景,漸漸消失,這才坐回案幾前,靜靜思索著。
他確實是沒有料到,自己這個女兒竟然還有這般能耐,那可是定國公府世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大長公主的親孫,皇室血親,更有傳言說他與當今太子從小一同長大,情同手足。
若是自己的女兒真能嫁到國公府,做了國公夫人,那好處可不比一個太子妾室的位置差。
他一想到這,便興奮不已,連灌了兩口冷茶才平靜下來,對著門外喚了兩聲。
小廝連忙進來,躬身等著吩咐。
“去將夫人請過來。”
“是,侯爺。”
---
“您說什麼?函亭與子昌的婚事就此作罷?”
路氏雙眼圓睜,聲音也跟著高了起來,隱隱有些尖利。
薑旻微皺了皺眉,顯然是沒想到妻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亭兒是我的嫡長女,又是原配所出,按理來說,身份是比秀秀還要高一些的,路家如今的門第怎麼配得上我承安候府的嫡出大姑娘,更何況子昌如今年過二十也仍隻是個秀才,何德何能配得上亭兒!”
路氏一聽這話,氣的險些暈了過去。
前兩天在臥房裏侯爺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可,可是大姑娘的名聲在京中已然是出了名的了,又有哪家高門肯娶?”
你想高門嫁女,也要好好看看你那個女兒拿不拿的出手啊,還好意思嫌棄我路家!
薑旻聽了這話倒是神色一緩,伸 * 手拍了拍路氏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