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謝稹也是此道高手,他曾經對小姑姑棋藝的評價就是,路子太野,匪氣十足。

不過這也不奇怪,謝稹的棋道師從宮中的棋藝大家葉學仕,走的是極為嚴正端謹的路數,進攻性強,穩打穩紮,是極為正統的流派。

隻是在遇到小姑姑的時候,總是在看似要贏得局麵下輸給對方,就是因為小姑姑的打發野性靈氣,總讓人摸不準她的布局,卻又在最後的時候,巧妙地掉到她挖的陷阱裏。

因此謝稹嘴上雖然總是極為嫌棄小姑姑的打發,可背地裏卻還是咬牙在棋道上狠下了些功夫。

而沈星月自己,則是一直都沒贏過的。

可是現在,她麵臨這位薑家姑娘的時候,那種當年與小姑姑對弈時奇怪的不安感,又上來了。

沈星月暗自警惕,每一次的落子不由更加小心了些。

邊上的人卻都有些看不明白,蔣明華更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明明瞧著沈姑娘占盡了上風,她的對手水平照她差了一大截,怎麼落子還這麼保守謹慎。

一邊的左巧雲低聲嘀咕了一句:“這沈星月莫不是在讓著她吧,不然何必拖這麼久?”

沈星月聽在耳中,有些不悅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下棋對弈最講究的就是個態度,無論輸贏,總要全力以赴才好,她與這薑大姑娘無親無故,怎麼可能給她放水。

被人如此揣測,自然心中不悅。

隻是就這一留神的功夫,寒亭的白子已然落在了一個剛剛 * 被她忽略的位置上。

她登時就覺得有些不妙,這顆白子一落下,雖然從大的局麵上看不太出來有什麼變化,可身在棋局中的沈星月卻忽然壓力倍增,手中捏著一顆黑子,想了半天,竟不知放在哪裏好。

周圍的人見她遲遲不落子,都有些疑惑了,甚至左巧雲還與身邊的幾個姑娘小聲議論了起來,聲音雖低,可嗡嗡之聲著實令人煩躁。

蔣明華有些瞧不上這些人的做派,觀棋不語真君子,這點修養身為世家女子,難道都沒有麼。

再加上左巧雲剛剛那句評論,她聽著也不耐煩,不由淡淡開口。

“即便再弱的對手,再簡單的局勢,也應該嚴陣以待,謹慎行事,沈姑娘這般乃是真正愛棋之人。“

她自覺自己這話說的公允又有水平,而且還巧妙的恭維了一番沈星月。

畢竟這位沈家姑娘從輩分上來說是太子的表妹,且太子曾經長居過大長公主府,對大長公主視若親祖母,對這位表妹的情分也是非同一般。

蔣明華想要坐穩太子妃之位,得到太子謝稹的垂青,自然對太子重視的人也十分想要討好親近。

隻是她卻沒想到,這一句話一出口,身邊的女孩子們是都閉上了,清淨了下來。

可是沈星月抬頭看她那眼神,卻不是欣喜讚賞,而是目光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和鬱悶。

她頓時有些茫然。

自己這話說的哪裏不對麼。

沈星月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外界的幹擾,而是專心對付眼前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