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披著那滿是灰塵的鬥篷,他忍不住心中驚了又驚。

這位側妃娘娘,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讓太子殿下如此寵溺放縱,這在王安看來簡直就是奇跡一般。隻是他實在是想不通,這位側妃娘娘緣何生這麼大的氣,莫不是就因為自己在她耳邊磨叨了兩句不好聽的?

想到這,他寬大的腦門上,又見了汗珠。

自己可別是被這位娘娘給記恨上了吧?

王安心中暗忖,自己剛剛那事做的太過魯莽,早知道太子殿下對這位薑側妃如此重視,自己怎麼也不能幹出這麼傻的事情來啊。看來日後對這位側妃,還是要再多上心,多溜著些才是。

王安怎麼想,沒有人理會。作為一個內監,雖然他已經做到了東宮內監總管的位置上,在外麵也是一等一的頭麵人物,可是在寒亭眼裏,他也不過就是那個跟在少年謝稹身後,又圓又矮的小胖子。

當年若不是寒亭見他形貌討喜,有點意思,怕是早被謝稹這喜好清淨之人給丟出府去了。

哪還能容得下他在她麵前這般囂張放肆。

車隊行進的速度不慢,沒多久便入了東大門,進了宮城。

寒亭撩起簾子,瞧了一眼,心中有些發沉。

這個上一世逃了一輩子的地方,自己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回來,還真是造化弄人。

入了宮,便是繁瑣的禮儀,太子大婚的禮數眾多,好不容易全程走完下來,一大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東宮鳴鸞殿。

寒亭和謝稹對坐在床邊,身邊宮中經驗老到長相福氣的老嬤嬤遞上了兩杯酒水。

那老嬤嬤笑吟吟的,臉上層層的褶子都散發著喜氣。

“喝了合巹酒,一生到白頭。殿下,娘娘,快快飲下吧。”

寒亭接過了那個杯子,有些不安又疑惑。

自己一個側妃,說難聽了就是個妾室,怎麼還喝上合巹酒了,這是隻有爭氣才能享受的婚俗。

她舉起杯子,剛想飲盡,就被那嬤嬤笑著攔了下來。

“娘娘莫急,這合巹酒得這麼喝才成。”

嬤嬤說著,把著她的胳膊,和謝稹的胳膊交換著繞在了一起。

她被這個動作帶著,整個人不由得貼近了男人一些,兩人此時距離極近,猝不及防的對視了一眼,寒亭連忙將目光移開。

謝稹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殿下,娘娘,快飲下吧。”

嬤嬤再次催促。

寒亭這才將酒飲下,酒味甘冽,是她許久不曾喝到過的宮中禦貢釀造。

“禮成!”

邊上有禮部的禮官高聲喝道,接著謝稹便需要出去應對諸多皇親國戚,朝中重臣。

而寒亭,也終於可以放鬆了疲憊一天的精神。

見殿內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小梨這才上前來,幫著寒亭卸掉那貴重無比的頭冠,葉兒幫她按摩著被壓到麻木的頸子。

剛剛放鬆下來,寒亭的胃就開始 * 發出抗議。

小梨忍不住道:“姑娘你這一天沒吃東西了,都餓壞了吧,我去給您尋點吃食。”

寒亭搖了搖頭:“算了,你剛到宮中,人生地不熟,上哪找吃食,我挺一挺也就過了。”

兩人正說著,殿門被輕輕扣響,葉兒連忙去開了門。

竟是個小內監提著個食盒進來。

“給側妃娘娘請安,奴才原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伺候茶水的平安,現在被分到了鳴鸞殿,以後側妃娘娘您就是奴才的主子了。”

小內監長得倒是十分清秀,眉眼機靈,請安的時候還帶著喜氣的笑,看著十分討喜。

“平安?”

小梨湊過去,笑著道:“這名字倒是好,你這食盒是給我們娘娘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