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亭聽著她這話, 微一挑眉,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呢。

再說謝稹沒事閑的,幹嘛要囑咐翠翹過來給自己這個側妃磕頭,她又不是東宮正經的主子娘娘。

臨近過年,外麵天寒地凍,寒亭見翠翹穿的單薄,連件大的披風都沒穿,一襲顯身條的夾襖是漂亮的緊,卻是扛不住冷風吹上一會兒的。

隨即便讓翠翹同她進殿內說話。

鳴鸞殿殿內燃著上好的迦南香,地龍燒得也旺,暗香浮動,暖意融融。

翠翹一進來,便覺得這處與自己住的那明瀟閣全然不同,殿內布置擺設,皆是用料上乘,貴氣精致,便是這地龍,整個東宮也隻有鳴鸞殿和太子日常起居理政的承光殿會有,其他偏殿小院,冬日裏便隻能用炭盆取暖了。

想到這裏,心中便越發不是滋味,她也不知自己是在難受什麼。

許是覺得太子殿下對這個女子的不同,讓人覺得他對郡主的情深不再純粹,為郡主有些不平。

又或許是因為,這更讓她心中清楚自己不過是個婢女,就算是因著永樂郡主特殊些, * 可也還是個婢女而已。

可越是清楚,她就越發的不甘心。

心中像是有尖錐一般的不斷刺著,提醒她,她低人一等的身份。

不過她麵上掩飾的極好,隨寒亭入了偏殿,坐在小凳子上,接過了宮女遞過來的一盞熱茶。

她喝了口茶水,緩了緩才笑著道:“今日奴婢過來,也不僅僅是要給娘娘請安的,還有一事。”

寒亭看著她問道:“是何事?”

翠翹將瓷盞放下,有些猶豫道:“不瞞娘娘,太子殿下主東宮已有兩年多了,因著殿下遲遲沒有迎娶正妃,東宮裏也沒有能管內務的人,所以太子殿下便將這事交代給了奴婢,這兩年一直是由奴婢管著的。”

說到這,她不著痕跡的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寒亭的神色,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接著道:“隻是如今既然側妃娘娘入宮了,奴婢一個婢子,雖說有太子殿下信任,但到底身份低微,暫管東宮內務事宜有些不妥,因此便想來與娘娘商議,看您可想要將這攤子事接過去?”

這話說的客氣,可是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這話裏的門道。

無非是明著謙虛自己身份不行,但暗含之意卻是顯示了太子殿下的信重,不然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如何能掌管東宮?

平安眼睛一轉,看了一眼側妃娘娘,卻見她神色平淡,眼神甚至有些放空,似是在思索些什麼,全然不見一絲惱怒或是不滿。

翠翹說完這一番話,心裏微微提著,等著對麵女子的回應。

她這一番話,意在試探,隻是想知道這位側妃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性子,再根據她的反應來判斷之後自己改用什麼樣的手段態度來對付她。

至於這管事的權利,便是真的交出去了也無妨,她掌管東宮兩年多,時間自然不是白花的。

這一會兒,翠翹腦中便轉過了幾個念頭,心中盤算不斷。

隻是卻沒想到,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她忍不住又問了句:“娘娘,您意下如何?”

寒亭見著翠翹一本正經的在自己麵前轉著小心眼兒,就覺得有些諷刺的好笑。

她倒不想和這個自己一手教養大的小姑娘玩什麼宮心計,更懶怠去和她爭什麼管事的權力。

她搖搖頭道:“不必了,我不過是個側妃,對這事沒什麼興趣,還是由你管著吧,一切照舊便好,等到什麼時候殿下迎娶正妃,你再與太子妃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