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道人道:“正是,所以說這回魂之 * 人很難長久,便是真有人願意不斷供給鮮血,可那也定是親近之人,這回魂的人也不會願意親近之人如此耗損壽命的,這是因命換命的法子。”

皇後點了點頭,她想起翠翹說的,東宮的承光殿後麵有一座小佛堂,太子殿下每隔七日晚上就會過去一趟,隻是那裏看守森嚴,沒辦法進去探查。

皇後喃喃低語了一聲:“難道太子就是點了血佛燈的?”

青峰道人沒聽清她的話,問了一句:“娘娘?”

皇後抬頭道:“沒事,你剛說血佛燈滅了,那召回的魂就散了嗎?”

青峰道人答:“正是。”

皇後又問:“那若是將佛燈毀掉呢?”

青峰道人看了她一眼:“也是一樣的,隻要燈滅,魂就會散。”

皇後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殿內安靜下來。

半晌後,她聲音微冷的道:“皇上那邊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了還吊著一口氣。”

青峰道人撫了撫長須笑道:“娘娘勿急,這事想要做的不留痕跡,自然不能太倉促,再有月餘便可了。”

皇後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談起這個話題的輕描淡寫,仿佛他們所說的那個人不是九五至尊,而是什麼不起眼的物件一般,也虧的殿內沒有其他人在,不然定要被嚇得魂歸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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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亭前腳剛回到了東宮,後腳便有宣旨的小內監到了。

她跪在地上聽了一通,大體也還是剛剛在坤寧宮皇後的那番話,不過是寫到了絹帛上,作為懿旨頒了下來、

寒亭叩首領了旨,那坤寧宮的小內監笑嗬嗬的道:“側妃娘娘,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讓您盡快把事辦了,免得被有心人議論,對您也不好。”

寒亭心中冷笑,麵上有著卻如春風拂麵的笑意。

“公公說的是,定會照娘娘吩咐的辦。”

小內監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寒亭身後立著的翠翹,她此時清秀的臉上帶著點紅暈。

“翠翹姑娘,皇後娘娘有賞賜。”

翠翹連忙又跪了下來,小內監道:“皇後娘娘賞東宮侍妾翠翹蘇州上等絲綢二十匹,赤金寶石頭麵一套,翡翠手鐲一對。”

“謝皇後娘娘賞賜。”

小內監笑道:“翠翹姑娘快起來,皇後娘娘可說了,你在太子身邊照顧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賞些東西給個名分都是你應得的。”

翠翹微低著頭,紅著臉道:“是,奴婢多謝皇後娘娘體恤。”

一場做戲一般的宣旨結束後,小內監離去,寒亭眯著眼睛看向翠翹。

她眼睛水汪汪的,清秀的麵容也似乎有了光彩。

她走了過來,衝寒亭福了福身。

“側妃娘娘,日後一同伺候太子殿下,還要多勞您照拂。”

寒亭嘴角扯了個笑:“我沒什麼可照拂你的。”

說著她便轉身往鳳鸞殿走,這時候她看見翠翹那假惺惺的模樣就克製不住的惡心,畢竟是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孩子,如今瞧見她變成這樣,寒亭心裏說不出的憋悶。 *

是時間總會將人改變,還是她從未看清過一個人的本性。

就像是對謝稹,她曾那麼真切的認為,他對自己恨之入骨,卻又一次次的被推翻猜測,到如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分辨出一個人的心。

忽然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寒亭回頭看了一眼,見翠翹跪在了地上。

她眼睛紅了,似是委屈的樣子。

“側妃娘娘,奴婢知道皇後娘娘的旨意讓您心裏不痛快了,可這也並非奴婢所願,奴婢寧願不要什麼名分,隻要能在東宮伺候太子殿下,看著殿下與娘娘和和美美便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