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買的票是下午三點,等到沅江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外麵一片烏漆麻黑,連星星的呢都不閃爍。而林曉也實在走不了了,兩條腿,整個人全是僵的。

全身上下,直直酸疼到骨頭縫裏,林曉就怕這樣,還時不時起來走動,但奈何旅途過長,座位空間也就那麼點大。

硬捱著,走出了站台,林曉正準備掏出小板凳,擱火車站檢票口坐會,歇歇也順便等天亮。這個點她可不敢亂跑,還是天亮了安全。

正彎腰擺弄小板凳呢,林曉的肩就被拍了一下,給林曉拍的一激靈,什麼可怕嚇人,林曉就往那個方麵想,硬生生給自己嚇出白毛汗。

想跑吧,腿腳還不給力,現在還酸麻的很,別說跑,走都難湊活。

“妹妹,是你嘛,你咋沒點反應呢。”憨實的男聲在林曉背後響起,聲音激動,語氣親切。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林曉艱難了轉了個身,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麵貌,不由睜大了雙眼,“哥,你怎麼在這?你剛剛給我嚇得,真的是,背後嚇得全是冷汗。”

看到是親哥,林曉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沒有什麼比在黑暗陌生的環境裏看到親人,更讓人覺得安心可靠了。

“妹妹,我剛老遠就看見你了,你這有燈,亮著呢。我就喊你呀,但是你沒理我,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林建生撓撓頭,憨笑著說道。

“妹,你沒帶什麼行李啊,剛好,我們這就回家吧。”說著林建生接過了林曉手中的包裹,轉身領著林曉往他停自行車的地方走去。

林曉本來隻帶了一個小挎包,手中的包裹還是林曉她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偷偷找機會裝的,裏麵也沒啥,就是一些補品和適合老人吃的零食。

跟在林建生後麵,寒冬冷夜的風一陣陣吹來,吹的林曉直縮脖子。沅江市比起小河村靠北部一些,冬天也更冷一點,尤其是這四五點的時候,是最黑最冷的。

看到林曉直縮脖子的樣子,林建生就要解圍巾給李曉。“妹妹,你圍著我的圍巾,這大半夜的,等會騎自行車一風起來,更冷呢。”

“大哥,不用了,你還是自己圍著,你待會在前麵比我冷多了,我在你後麵躲一躲,很快就到家了。”林曉哪裏能讓林大哥受凍,趕忙拒絕。

不過聽到大哥的話,突然意識到,這可是大半夜呀,怎麼她一出來就遇見了大哥,難道…“哥,你怎麼知道我是淩晨四點的車,我原本打算天亮了我就回家去呢。”

“你不是往家裏發了電報嘛,我也不確定是哪個四點,但多等等不就行了,你看,這不是剛好,幸好我來了,不然這大半夜的,妹妹你一個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林建生嗬嗬笑著,雖然林曉已經嫁人生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但在林建生心裏,她還是記憶力那個小女孩,是需要他好好保護照顧的妹妹。

“等?大哥,你不會是從昨天下午四點在這一直等到淩晨吧?”林曉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瞪大了眼睛,去觀察走在前麵的林建生。

兩人剛好走到一個路燈下麵,昏黃的燈光也能讓林曉看的更清楚,隻見林建生眼下是很明顯的黑眼圈,眼睛裏滿是血絲。

臉頰鼻頭早就凍的通紅,臉上的皮膚更是被冬日裏的寒風吹的滿臉灰塵,甚至隱隱有要皸裂起皮的趨勢。

林曉一時間喉頭發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雖然知道林建生這並不是對她,是對原主,但林曉早已決定把自己當做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