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藤蔓的秋千架上,卻有個那樣好看的少年,迎著光的眼睛比璞玉還要單純剔透。

這個年紀,穿著這樣衣服的孩子,隻能是那些人口中的池霧。

他本意想逗逗這個可愛的少年,卻不想他就那麼看著自己,用幼稚的聲音問他是誰,讓他莫名覺得欺負過頭。

“我看看。”程硯拍拍他的手,池霧就喊得更大聲,他隻能趕緊鬆了池霧,讓他坐在地上。

劉叔慌忙趕到,將池霧從地上抱起來,還沒來得及拍池霧身上的土,池霧就抱住了劉叔的腰,頭埋過去,抿著唇掉眼淚。

程硯穿著普通,身上爽朗恣意的模樣讓人舒適,劉叔看一眼就明白不是他欺負池霧,手薅了薅池霧後腦勺毛茸茸的頭發,蹲下`身問他:“哪裏痛?”

池霧抹了眼淚,抬下巴給劉叔看。

劉叔仔細看了看,沒發現破皮以後往上麵吹吹,嘴上哄著:“不痛不痛,一會兒就好了。”他起身牽了池霧在身側,向程硯點頭。

“我是程硯。”程硯自報家門,又忍不住瞄到池霧身上,“他……”

劉叔想起來:“我想起來了,昨天至山還和我說你要過來,沒想到小夥子都長這麼高了!還長這麼帥!”他高興地說,“上次見你還是你至山剛來家裏做事的時候呢!”

“嗯。”程硯說,“我爸這幾天跟著池先生去采買,沒空安置我,我就自己搬了行李,過來了。”

池霧扒著劉叔的袖子,露出一隻眼睛悄悄看程硯。

程硯蹲下`身,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池霧把露出的那隻眼睛也藏到了衣服身後,劉叔就擋了擋程硯:“那個……小硯,這是池先生的小兒子,性格比較內向。”

“怪可愛的。”程硯沒露出什麼讓劉叔尷尬的表情,還稍往後退了兩步,讓池霧不那麼緊張。

他瞧著劉叔身後,等池霧偷偷露出臉,就做了個鬼臉,池霧登的一嚇,重新躲回去,惹得程硯壓住嘴角暗笑。

“你搬到這裏來住,平時還怎麼上學?”劉叔說,“你也十幾歲,快要上高中了吧?”

“十四了,現在讀高一。”程硯說,“從以前的學校轉了學籍,以後在二中讀書。”

劉叔想了想:“那豈不是每天上學都得走一個多小時?”

“我有自行車呢,騎快點半個小時就到了。”程硯笑著說。

劉叔點頭:“你爸不在,我一會兒帶你在家裏走走吧,不過得先等我把小孩兒送回樓上。”

“沒事,我不著急。”程硯頓了頓,“不然我跟你一起上去吧,反正也沒事做。”

劉叔遲疑半刻,歎了口氣,伸手在程硯肩上拍了拍:“這個家裏,你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他牽了池霧走,程硯側過身,看見少年瘦弱的身影緊緊挨著劉叔,耷拉著腦袋,很不情願地離開了玫瑰花園。

程硯的父親程至山在池家十多年,從管家做到池庭安身邊辦事的心腹,程至山手上的權利越來越大,為了讓程至山老實,池庭安借口說貴族學校好,給程硯調學籍,程硯不願意,幾次商量後,程硯最後挑了離莊園最近的離島二中。

所以才從城裏搬到了莊園裏來住。

程硯來了莊園半個月,才在周末見過池霧兩麵,而且每次池霧都躲的很遠。

某天晚上,池庭安全家出門赴宴,劉叔本來準備趁著家裏主人不在,帶池霧去外麵逛逛,也提前和池霧說好了,讓他晚上乖乖的等。結果六點鍾才到,劉叔女婿就來電話,說他女兒出車禍,現在人在醫院。

他匆匆上樓,打開鐵門的鎖,池霧一聽聲響赤著腳跑出來,臉上有很靦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