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我們選個不受寵的庶女便好,一切從簡。”
可這終歸是委屈了皇長孫,石淼久久等不到回應,心中都快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聽到季懷旬淡淡地說了一聲“好”。
石淼大喜過望,立刻著手去打探人選。
第二日,石淼就擺了幾張畫像給季懷旬看:“這些都是較為適宜的人選,性子都是溫和好拿捏的,不過倒是都好麵子,不怎麼肯簡化婚事。倒是這位沈二姑娘的主母說,隻要即刻能嫁出去,連拜堂都可以免了……”
這話實在將人輕賤過頭了,石淼當時聽了,都為這位素未謀麵的沈二姑娘感到難過。
可惜了,竟是沈家的人,不然確實是個極好的人選。
季懷旬卻盯著沈二的畫像看了許久,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其他還好,這雙眼睛畫的實在不像,沒有靈氣。”
“啊?”石淼沒聽清他的話。
“沒什麼,就她了,”季懷旬側過臉,“憑不用拜堂這一點,就能替我少去許多麻煩事。”
“可她是沈家的人……”
“那又如何?”季懷旬仍然還是淡淡的,叫人從中看不出半點情緒來,“不過相處一個月罷了,之後我與她再無有交集的可能,與沈家更是陌路人。”
事情確實也是這樣發展,婚後的一個月,季懷旬都刻意與沈芙保持距離,前幾日公主選定夫婿後,更是立刻有了和離的念頭。
昨日知道石銘在花樓廝混,季懷旬順水推舟地讓沈芙誤以為是他流連花樓,果然激她主動提起和離。
本以為塵埃落定,一切都回歸如初,可眼下那封和離書卻被撕得粉碎。
實在沒料到會出這樣的變故,季懷旬背脊僵直,修長白淨的指節微微繃起,喉嚨裏低低擠出一個字:“你……”
既然是來認錯的,沈芙態度立刻殷切地截過他的話頭。
“昨日是我衝動了,都不向你問清楚就鬧著要和離,實在是不應該,不對,是大錯特錯!”沈芙迎著季懷旬複雜的目光,一臉誠懇地認錯,“懺悔了一夜,我如今真的知道錯了,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若還生我的氣,便打我罵我吧,我不會還手的。”
似乎怕季懷旬覺得自己心意不誠,沈芙說著還將大義凜然地撩起自己素白的手臂,往前伸,拍了拍。
“喏!”
季懷旬被那一大片細膩光潔的肌膚晃得眼花,下意識往後退了點,額角青筋也不自覺跳了跳:“……”
回過神來,季懷旬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明明昨日沈芙還一臉決絕地嚷嚷著要會回沈家,和離書也送的迅急,十分的急不可耐,今天態度卻來了一個大轉變……
莫不是她知道了什麼?季懷旬眼眸中暗沉一片,隱隱起了殺心。
“沈二小姐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季懷旬垂下眼,長睫遮住眼中的銳利,不露聲色地試探她,“甚至於在知道我是個流連花樓的輕浮人之後,還願意委曲求全繼續留在石家?”
沈芙被他問得一愣,也覺得自己做的過頭了。
是啊,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重活了一世,認清了前世他對自己的情意,想要借這個機會好好待他吧?
這話實在太過直白了,石懷這樣害羞的人,會不好意思的。
沈芙這邊正糾結著,書房內被遺忘的一角突然有了動靜。
從沈芙進門開始,石銘就滿頭霧水地看著眼前兩人宛如打啞謎一樣的對話,半句話都插不進,隻能呆呆坐著看戲。
直到聽到季懷旬那句“流連花樓的輕浮之人”,石銘才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