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機,尚且略略遜色當年太子爺的鼎盛風華,不過你還是能同他談談事情的。”

石淼點頭,嘴上沒說話,心裏倒覺得季懷旬年歲雖小,但向來沉穩冷靜,比起溫潤如玉、真性情的太子,哪怕還沒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如今的能力也已經比他的父親強出許多來,有過之無不及。

可一提到季懷旬,石淼就想起昨夜那個好不容易才蒙混過關的話題,心頭倏然震動,聲調也高了起來:“齊兄,我竟差點忘這事!”

齊魯文斜他一眼:“一驚一乍,怎麼了?”

“不知為何,昨天皇長孫向我問起沈家的事,突然對沈家的立場產了疑心,”見齊魯文朝他瞪眼,石淼低下頭連聲喊冤,“那日你讓我對這事保密,我便連一個字都不敢在他麵前提,這風聲肯定不是從我這透出去的!”

“不是你說的,那還有誰知道這件事,”齊魯文皺起眉,“他又怎麼會莫名其妙問起這樣的話來?”

石淼嘟囔一聲,也很不解。

“誰知道,”石淼道,“不過皇長孫最近舉止怪異的地方可不止這一處。別的不說,單單隻是他對沈家那個二小姐的態度,就可謂是轉變巨大。”

季懷旬總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嫌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再加上原先早知道這場荒唐婚事久不了,他對沈芙從沒有刻意去關切過。

可瞧著他近日麵對沈芙的樣子,遲鈍如石淼都看出了些許意味不同的地方。

似乎……太過在意了。

聽石淼這麼一說,齊魯文本就覺得季懷旬對沈芙的態度不夠疏離,心下更是一凜:“轉變巨大?”

他怎麼漏算了這位沈家二小姐!

齊魯文心思一轉,麵色陡然凝重,鷹眼比索命的銀鉤還要令人毛骨悚然:“難道就是她在暗中挑撥?”

可沈行業此前分明說過他這個女兒並不知曉其中內情,隻是個尋常的深閨女子。

如果不是沈芙,又是誰讓季懷旬有這樣的想法呢?齊魯文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石淼反應過他話裏的意思,遲疑道:“瞧她對懷哥兒情真意切的模樣,應該不會吧……”

知人知麵不知心,世間心懷不軌之人不計其數,更惡毒的都有,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齊魯文疑心雖消退下去,但還是冷笑一聲:“就是情真意切才更可疑,之前她不是還撕毀了和離書,不肯和離麼?或許這就是她想賴在皇長孫身邊的計策。”

“但不論如何,讓她繼續留在皇長孫身邊,總歸是一個禍患,”打定主意,齊魯文咬牙道,“不行,和離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得想想辦法。”

石銘搖頭,不認同他的說法:“那姑娘看著心思挺單純的。再者和離這事,還是得懷哥兒自己來拿主意——”

“拿什麼主意,他們必須和離!”齊魯文拍案而起,額間青筋暴起,似乎被石淼的話戳中了難言的痛處,“隻要我還活著,就絕不許皇長孫再重蹈太子爺的覆轍!”

石淼被他嚇了一大跳:“齊兄言重了……”

齊魯文雙目赤紅,“石淼,我並非危言聳聽,宮變之日太子爺本能夠力挽狂瀾,可就是敗在了‘重情’之上!若不是鄭勇侯知悉太子爺的這個弱點,使了卑劣的手段擒住太子妃,借此脅迫太子爺,他又怎麼會命我們放棄抵抗,趁亂逃走宮門?”

那時太子要美人不要江山,他沒能盡力勸住,所以如今對季懷旬,他更要防患於未然,將一切扼殺於萌芽中。

“石淼,帝王該有殺伐果決的狠心,絕不能為兒女情長所困,”齊魯文直直盯著石淼,“你要明白,我們既是助皇長孫重回九重宮闕,首先便要替他鏟除身邊所有可能會引他心軟的絆腳石,以免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