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消息容易探聽,倒是這種類似於把柄的秘密,知道了就相當於拿捏住了那人的咽喉,因此千金難求,極為珍貴。
在朝為官者禁賭,如果真有人禁不住誘惑鋌而走險,也一定做足萬全的準備,叫人難以察覺出分毫的蛛絲馬跡來,尤其是在京城中有幾分臉麵的世家子弟,更會注意這一點。
而對官員行賄也是重罪,若不正正好對上那人的弱點,不僅有錢都送不出,還會蒙受牢獄之災。
方才季懷旬卻輕飄飄的將這話說出了口,言辭間似乎頗為篤定。
將整件事往深裏想,石淼的心頭竟隱隱有些發冷,驚疑不定下,恍然記起四年之前,也就是季懷旬未遇上鄭勇帝的時候,幾乎日日都要出門,直到黃昏時分才歸來。
那時他隻以為是季懷旬是少年的心性,喜歡熱鬧又貪戀繁市。如今再想想,石淼覺得這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畢竟日日深居在宅院裏,卻能明白京城中的大小事,季懷旬哪來這般通天的本事。
齊兄總說季懷旬還小,還年輕,尚需磨練,可他們這位皇長孫,雖然年歲不大,但心思深沉,又謀略過人,實在是深不可測啊。
石淼想了許久,不知該擔憂還是該高興。
罷了,還是先將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倒黴玩意給救出來吧。
石淼咬牙切齒的想。
莊嚴的官府前,石淼抬起顫唞的手叩門,還沒來得及將手背上沾著的漆塊擦拭幹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來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守門:“做什麼!”
盡管兜裏揣足了銀票,對上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壯漢,石淼的氣還是有些虛:“煩請官爺通報一聲,我來找你們這的李大人。”
不等壯漢出聲,門內就傳了聲音來。
“誰找我?”李鍾坐在椅子上,正支著下巴打瞌睡,聞言一扶官帽,騰的直起腰,顯現出臉頰上紅色的壓痕,“找我有什麼事?”
石淼上前幾步,低聲道:“有些事想李官人商量商量。”
“你們,”李鍾會意,立馬揮揮手,示意身邊人,“都別愣著,先下,下,把門關上,守著別讓人進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做過了千百遍一般,石淼都看呆了。
“說吧,什麼事?”見石淼看向他身邊的侍衛,李鍾擺手道,“你也太過謹慎了,不過這是我手下最信任的人,不用避諱,你隻管說你所求之事便是。”
石淼放下心,略齊魯文的真實身份,簡要的將經過講了一遍,眼珠一轉,開始信口胡謅起來:“……他身子不好,看著壯實,其實早沒幾天可活了,我不忍心他受苦,就想著盡其所能的幫幫他。”
“我行商,別的沒有,隻賺了些錢……”
“誒!”李鍾佯裝生氣,“談什麼錢不錢的,俗氣。”
石淼識人無數,早瞧出了麵前人神色鬆動了一瞬,心裏也更有底了,避悄悄對著他豎了幾根手指頭,“若是官爺願意,我願意出……這個數。”
饒是李鍾這樣的世家公子,看到這數目都吃了一驚。
這送上門的待載羔羊,倒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李鍾心中竊喜,嘴上卻為難道:“這事其實很不好做,不過既然沒鬧出什麼事,那便就這樣算了吧。”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要不是本官今日心情好,斷不會就這樣允了你,出門後可別亂說,不然有你好看。”
“謝過大人,大人放心,我嘴嚴實著呢。”石淼一邊笑著,一邊將東西塞了過。
李鍾客氣的推拒了一番,這才勉為其難的將數目不菲的銀票收入袖中,抬手招身邊的人過來,道:“你隨他吧,接了人早早走,手腳利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