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這位無法無天的祖宗能幹出這樣的事。
“對了,夫君並不在這,剛被石老爺叫去問話了,”沈芙不再耽擱,轉身往屋內走去,好心提點齊魯文,道,“我替你拖住人,你趁這個機會趕緊走吧。”
齊魯文一噎:“我是來……”找你的。
可沈芙急著攔住春芽不要出門,腳下步履匆匆,片刻間就離他遠了,根本沒有機會聽清他的話。
果然,春芽總覺得外頭的響動不斷,又擔心沈芙手上的傷,便幹脆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取了幹淨的帕子,用清水打濕擰幹,想出去替沈芙處理一下傷口。
可春芽才剛走到門邊,甚至連門檻被沒來得及邁出去,就被沈芙堵了個正著。
以為小姐要進屋來,春芽側過身給沈芙讓路,卻見沈芙一臉緊張,整個人“騰”的撲騰了一下,同樣順著春芽移步的方向挪了個位,僵硬的擋住她的視線。
“奴婢本想讓個道,方便進門,可小姐這是……”春芽不解道。
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沈芙鬆了口氣,後背都浮了層薄汗,衣服沾了水意,緊緊的貼在細膩的肌膚上。
這種黏膩的感覺讓沈芙感覺很不舒服。
可記著院中藏著的人,沈芙不敢分神,打起精神勉強扯了個笑,對著春芽撒謊道:“咳,花瓶被我不小心摔碎了,所以我就打算回來重新拿個瓷瓶——”
春芽驚呼一聲:“天呐,小姐沒被碎片傷著手吧!”
“沒事沒事,”沈芙笑著擺手,滿不在乎的揚了揚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小心著呢,又怎麼可能會受傷。”
話音未落,她的手被被春芽捉了過去。
看著沈芙滿手的血痕,春芽揚聲叫道:“小姐莫不是糊塗了,傷成這樣還叫沒事嗎,是不是要失了整隻手才叫有事!”
順著春芽的目光望過去,沈芙這才發覺她的指間不知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破了,傷口滲出的血絲模糊的粘成一片,映襯著雪白如玉的指腹,看著十分駭人。
沈芙回想了一遍,覺得大概是她方才被齊魯文嚇了一跳,握著樹枝的力道沒了輕重,不免被鋒利的枝條邊緣劃破了皮肉。
剛剛與齊魯文說話時心神緊繃,沈芙無暇顧及其他,自然感覺不到痛。可此時沈芙已恍然回過神來,指腹傳來陣陣的痛意,讓她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瞧著沈芙皺起眉,春芽心疼不已,急忙拉著她到桌邊坐下,轉身去匣中拿藥膏。
見春芽沒有再糾結屋外的動靜,沈芙小心翼翼的往門外瞧了一眼,估摸著齊魯文大概已經趁亂離去了,不由輕吐了一口氣,唇邊也隱隱掛了笑意。
“小姐,你竟還笑得出來!”春芽拿了傷藥回來,正撞上沈芙沒心沒肺的笑臉,氣鼓了一張臉,手下上藥的動作卻還是輕柔的。
沈芙立刻收了笑,乖巧的蹭過去。
“好春芽,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沈芙柔聲細語的寬慰道,“別生我的氣啦。”
春芽本來就是裝裝樣子,聽到這些話眼眶都快紅了,臉也冷不下去,隻好撅起嘴蹬著沈芙,恨聲道:“奴婢一個下人,哪配和你生氣。再說,這身子是小姐自己的,小姐不愛惜,奴婢又有什麼法子。”
“誰說你是下人的,我去揍他!”沈芙握緊裹得像個包子的拳頭,在春芽眼前揮了揮,裝出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他試試我的厲害!”
這下,春芽終於被沈芙逗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行了行了,都變成這樣了還不消停,”春芽笑罵道,“小姐來了石府後收斂了許多,奴婢也好不容易才清閑一些,可不想再替你收拾爛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