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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國慶長假,虞阮都是在沈時欽這裏過的,直到假期結束前的最後一晚,她才搬回了寢室。
寢室的另外三個室友已經回來了,許佳意正從行李箱裏拿她媽媽做的鹵牛肉給大家分享,見虞阮推門進來,她趕忙從地上站起來,捏起一塊牛肉塞進她嘴裏,笑眯眯地問她:“好吃嗎?我媽自個兒做的,比外頭買的都香!”
鹵牛肉濃鬱的醬香在嘴裏爆開,牛肉煮得很有嚼勁,卻一點兒也不會塞牙。虞阮一邊吃,一邊信服地點了點頭。
許佳意靠在她肩上問她:“這幾天我們三個都不在,就你留在寢室裏呆著,沒覺得害怕吧,是不是很冷清?”
其實也不是。
虞阮心虛地低下了頭。
她長假這些天每天都在沈時欽那兒好吃好喝地呆著,別提多滋潤了,回來前上電子稱一稱,都還重了兩斤。
正式開始上課之後,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虞阮所在的臨床醫學課業很重,平時要背的東西加起來厚厚一籮筐,到了期末考的那兩周,壓力就更大了,考試前這個禮拜不用上課,但寢室裏的人還是聽見起床鈴就著急忙慌地爬下床,收拾東西準備去自習室裏占座。
許佳意洗了把臉出來,朝寢室裏問了聲:“有人今天要去自習沒,快起床準備出發啦。”
“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會兒,我馬上就下來。”
“加我一個,我也去!”
許佳意把幾本厚厚的課本塞進書包裏,又泡了杯咖啡當救命良藥,她轉頭問虞阮:“阮阮你呢,跟我一起去自習室嗎,去晚了就沒座了。”
雖然在寢室裏也可以複習,但寢室這種溫暖安逸的環境總是很容易讓人分心,經常學著學著就爬上床拿起了手機,許佳意在寢室裏學了幾天,還是什麼都沒背下來,她痛定思痛,在掛科的威脅下,迫不得已踏上了一條早出晚歸的道路。
虞阮才剛睡醒,她晃了晃腦袋,意識將將回籠,拉開床帳露出個小腦袋,對下麵的許佳意道:“你去吧,我就不去自習室了。”
她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自習。
一個非常溫暖、舒適、又安靜的地方。
——等一等,“安靜”這個詞,或許用得不那麼準確。
Q大附近小區的某一層房子裏,虞阮再一次推開大貓似的黏在她身邊的沈時欽,手裏的教科書翻得嘩嘩響,她放下課本,回頭不解地問他:“下周就要考試了,你沒有要背的東西嗎?”
“當然有。”沈時欽翻了翻她堆放在茶幾上那一大疊複印下來的資料,他語氣散漫,不緊不慢地答,“已經背完了,沒什麼事做,就過來監督著你。”
“……”
已經背完了……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說辭!
這些記性好的人在考試月裏可真是太討厭了。
虞阮掃了眼剩下要背的這些小山似的內容,在內心小聲逼逼,他哪裏是在監督,分明就是在影響她才對。
沈時欽看著少女苦惱的小臉和白皙皮膚上掛著的黑眼圈,也有些無奈,他看看她的課本:“你們老師就沒有給你們劃個重點?”
有重點的話,他還能幫她拎一拎,總比她這樣一頁頁從頭背到尾的好。
“沒有。”
小姑娘沮喪地搖了搖頭,她拿過他手裏這本課本,給他看上麵劃得滿滿當當的紅筆,“我們老師的原話,哪有什麼重點,以後病人又不會按照重點生病。”
“所以,這本書上有的和他上課提到過的點,全部都是重點。”
虞阮捧著臉盯著茶幾上的課本,像朵接連好幾天都沒有太陽曬的向日葵,連原本嫩綠的枝葉都蔫了下來,無精打采地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