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靈光突然一閃。

她笑彎了眼,把頭靠在蘇舜玉肩膀上,笑得嫵媚,手指還在胸`前畫圓圈,嗔道:“公子就會取笑奴家。”

那聲音又嬌又軟,一句話轉了八個彎兒,仿佛饞了工業糖精的蜂蜜水,甜得齁人。

溫清媛一怔,抿緊唇低下頭去。

蘇舜玉身子抖了抖,正想放開陸璐,就見陸璐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頓了一下,知道陸璐在逗自己,故意把人摟得更緊了一些,不甘示弱地與她對視。

一旁看完全局的眾人:……

顧諒嘴巴往下一撇,覺得空氣裏都飄著膩味兒,悶了一大口果酒。

果酒幹淨的醇香悠然趟過舌尖,滋潤五髒,那股子惡心的膩才隨之減退。

互相瞪眼的兩人對視良久,直到眼睛幹澀了,才一齊別開臉。

陸璐捏了捏眼頭,抖了一下`身上起的雞皮疙瘩,拿起手邊的酒抿了一口。

低頭飲酒的時候,陸璐總覺得有一道視線追隨著自己,她抬頭一瞧,毫不意外地發現是溫清媛瞪著自己。

溫清媛秀眉緊皺,書案下的手握住拳頭微微顫唞,不知道是被蘇舜玉假扮的陸行之給氣的,還是被他們眉來眼去給氣的。

溫清媛聲音有些顫唞,“這名不知道何處來的女子,這裏是王府,哪容得了你如此胡來?”

顧諒抬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了溫清媛一眼。

蘇舜玉手撐著頭,歪在桌上,一顆一顆地往嘴裏喂葡萄,仿佛一個無賴的世家紈絝。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誰說她是不知何處的女子了?人家是醉仙樓正兒八經的姑娘。”

大概是三番兩次被蘇舜玉撂麵子,溫清媛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挺直了後背,道:“醉仙樓,那是什麼地方。那種地方出來的人是好姑娘嗎?”

陸瑤放下酒杯,用餘光瞥了一眼神情不明的顧諒,勾起嘴角,開口道:“是什麼地方的姑娘,那又與你何幹呢?”

不要臉的賤/貨,勾引世子還不算,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她兄長。

說句不好聽的,別說陸行之今天身邊帶著一名青樓女子,就是他想娶青樓女子,與你溫清媛何幹?

逮著她陸氏一族的羊毛薅。

上輩子欠她的不成!

陸瑤克製住想上去抽她一巴掌的衝動,平靜道:“溫姑娘,你與世子的婚期就定在兩天之後。雖還未過明路,但你是世子的人了,請你注意你的身份。”

陸璐抬起眸看了一眼陸瑤,多日不見,張揚得像隻孔雀的陸瑤,竟也有如此心平氣和放軟刀子的時候。

溫清媛一怔,嘴唇翕動了兩下,頗為委屈道:“我與陸公子是故交,我隻是關心他。”

“我兄長是陸氏少家主,自然有的是女子去關心他,用不著溫姑娘你多此一舉。”陸瑤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知道溫姑娘純良,但瓜田李下,溫姑娘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別給世子丟人!”

陸瑤並不覺得陸行之真的忘了溫清媛,她覺得陸行之之所以帶著一名風塵女子來宴席,就是想讓溫清媛吃醋的。

溫清媛的表現也證明了,陸行之這一招很有效。

但陸行之還喜歡溫清媛是一回事,但溫清媛在她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是另外一回事!

她如果對陸行之有情,憑什麼還要勾搭世子。

天生的賤貨!

溫清媛被陸瑤一句接一句的話給刺得臉色慘白,她無助地望向顧諒。

陸瑤的話實在難聽,仿佛在陸瑤眼裏,她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但是她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她隻是……隻是將陸行之當做自己的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