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隻有13歲,家父也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勤勤懇懇的耕著自家的幾畝薄地,家中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小弟弟,母親因為長年累月的勞作和一直照顧著家裏,所以長期下來落下了病根子。家裏為了母親巨額的醫藥費而有些入不敷出,而且上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過得也挺緊湊的。”
穆容歡看著正在憶往昔的鬼魂香兒,看起來這是一個貧窮少女的悲慘人生故事,後來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
“當時母親突然發病,家中一下子湊不齊這麼多的錢,父親就去東拚西湊,找遍了所有認識的人借錢,雖然勉強保住了母親的一條命,但是也欠下了一身的巨債。更不要提那些後續的醫藥費用和住房費用了。後來,我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但是當時在村裏,沒有人敢娶我,所以事情就這麼一直拖著。”
穆容歡看著臉色有些緩和溫柔起來的香兒,不知是在懷念什麼人。
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人,
“我出去勞作的時候,認識了隔壁村的一個男人,長得很俊俏清秀,整個人有股書卷氣息,和別人不一樣。因為在一大群中年人當中,我和他算是年紀相仿的,所以很多事情也都談得來,而且,他經常會幫我的忙,幫我多幹點農活,”
香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悠遠迷離。
“我還記得他當時的那句話,他說,一個女孩子出來,一定會很辛苦吧。”
穆容歡靜靜的看著恐怖猙獰的鬼魂香兒,此時在她的身上沒有了那種肅殺空洞的感覺,而是渾身充斥著一股悲傷的氣息,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看起來,那個男人很重要也很特別。
“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落榜的書生,滿腹經綸,但是因為家道中落,為了生計,隻有出來幹農活。”
香兒混濁的眼睛動了動,有些清明了起來,長長的黑發飄散在四周,
“我當時對他有些好感,雖然他一直沒有提起過,隻是在我累的時候會幫我倒水,替我幹活,會和我聊聊天....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所以一直等著,等啊等,等啊等,直到後來聽說他與隔壁鎮的一戶小姐有些來往,而且有風聲說他要入贅那戶小姐家裏,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親眼看到。”
隨著香兒情緒漸漸的變化,周圍的空氣也在變化著,她的頭發在慢慢的無風自動著,眼眶周圍也泛起了一片恐怖的血紅色。
“那天幹完農活後,我悄悄跟在他身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隔壁村。也見到了那個小姐,果然是大家閨秀,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渾身的氣質都比我優秀太多太多,我當時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粗糙幹燥的手,心裏有了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我確實比不上那個小姐,我本就應該知道的。回了家之後,就看到家門口放了好幾箱子東西,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看著有些暗淡下去的香兒,穆容歡也隻能跟著幽幽的歎了口氣,沒有打斷她的話,
香兒的人生經曆也算是坎坷的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看到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難免會心灰意冷。
這緣深緣淺的事情,真是說不清....
“我們鎮上的一戶大人家是王姓的,他們來向我提婚,要我嫁給他兒子,那是一個有軟骨症的傻子,當時我什麼也不記得他們到底最後說了些什麼,腦子裏全是他和那個小姐兩手相握的樣子,揮之不去。我想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既然嫁人還能還清家裏的債務,那我也就隻能從命了,所以..”
“所以,你就嫁給了那個傻子?”穆容歡蹙起眉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問道。
這確實是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看到她的時候,確實是從大宅院裏出來的,而且穿著打扮讓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一個農家女,也知道是那戶人家的太太罷了。
“沒錯,我嫁了過去之後,生活上的確也有了很大的改善,雖然丈夫是個傻子,但是待我也是極好的,我當時真的覺得就這樣子,守著他過一輩子也不錯了。我原本以為自己是熬出了頭,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看起來,故事馬上就要進入高潮了!穆容歡有些莫名的小激動,請原諒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萬萬沒有想到,有一次老爺會突然闖進我的房間裏,他...他竟然會...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雖然香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穆容歡還是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應該就是看中了自己傻兒子的漂亮媳婦,然後各種強取豪奪,各種逼迫威脅...
“之後,他就威脅我說,如果我不按他的做,那就對外麵說是我勾引他的。那天以後的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偷偷摸摸跑到我房間裏,有好幾次當著我丈夫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