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桂華孤影,月環星辰。

一輪圓月高懸於空中,向世間揮灑著它的清冷與孤高,隱隱照亮著黑暗中的一隅。

雲崖山巔,山花浪漫。春落無聲,茫茫何從。

暮春將過,雲崖山處的桃花紛紛凋謝,隨風飄擺著最後的舞姿。隻能依稀從地麵尋得幾片粉意,不禁使人歎息,再美的風景也會逝去。不過塵埃一點,曇花一現,無處可尋罷了。

望此處是惜春之景,而在雲崖山的不遠處,地麵同樣呈現片片紅色。隻不過它不似桃花飄落的粉紅,而是鮮血染的刺眼的紅。

“緋塵,你作惡多端,武林中多少俠義之士命喪你手中。今日吾等眾人,集結於此,定要取你狗命”。語畢,男子握緊手中的佩刀,目光中盡是殺意。在他的身後集結著數百人,浩浩蕩蕩,氣勢龐大。

一襲紅衣隨風而舞,銀絲長發在月光下染盡霜華。幾絲銀發落入麵具之上,紅衣銀發,仿佛含苞待放的傀儡之花。那副無臉麵具讓男子更填一份神秘與魅惑。

不識此人真麵目,聞聲冰弦踏寒來。

“肖穀主好大的口氣啊!”紅衣男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他的聲音似冰封的清泉,冰冷而澈骨。“我緋塵承認害人無數,可你們的手上不也同樣沾滿鮮血嗎?在我麵前論是非,肖穀主,你也配?”

肖昊天聽此臉白了又黑,全身氣的顫唞。“好你個緋塵,死到臨頭還嘴硬。本想給你留個全屍,如此看來是老夫仁慈了。”

“怎可把吾等與邪教相提並論”。其中較為一個年長的人說道。

“哈哈哈哈,好一個正與邪。不自量力,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邪。”紅衣男子的笑聲傳散開來,穿透著在場每一個人。他驀然收起笑聲,眼神似冰寒徹骨。

長劍出鞘,光影難尋。

聚以內力,舞以劍氣。伴隨著慘叫聲,不斷有人倒下。紅衣穿梭,白劍飛舞。他的速度之快,愣是讓人看不到身在何處。

放眼望去,以一敵百。在場之人不禁有些畏懼,手中的劍充其量隻是個擺設。誰人與之抗衡就是前去送死,人群中漸漸有了退縮之意。

“雲朔宮氣候已盡,如秋後之螞蚱,驅之螻蟻。大家不要心生畏懼,同心協力,共除魔宮。”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之聲“說的好聽,那可是個大魔頭。傷人不眨眼,食人不吐渣。前去簡直是送死……”

對此,有人罵其膽小如鼠,有人點頭認同。一時間人心潰散,形同一盤散沙。

“哼,雲朔宮宮主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們也是早有準備。”肖昊天不禁勾起嘴角,暗道好戲還在後頭呢!

“噗”突如起來的一灘血讓緋塵有些出乎意外。他輕捂著胸口,漸漸感覺身體裏的內力在一點點流失。

“難道中毒了?”

“幻魂散的滋味如何呢?緋塵...”早就料到會這樣,肖昊天一臉得意。“雲朔宮宮主,人稱天下第一殺手的緋塵,你應該很清楚中了幻魂散會怎麼樣吧!”

幻魂散,中毒者意識模糊,四肢乏力且內力受限。運功則會加速毒性發作,若一意孤行,中毒者最終則會血管爆裂而死。此毒陰險神秘,相傳來源於西域。緋塵之前隻是聽聞,不料今天卻親身體驗了一番。

“武林正派用此陰毒之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緋塵不斷的調整呼吸,嚐試內力,卻發現內力無法聚集,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過獎過獎,若沒有此番計策,又如何讓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肖昊天見此,心生大快。若能除掉雲朔宮,使用毒計又能如何?是非成敗,皆交於勝者言說。

“肖穀主說此話還尚早,區區幻魂散又能奈我何?”緋塵自封穴道,暫緩此毒發作。“不使用內力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緋塵怎會乖乖束手就擒,修羅場上,血衣浸染。何畏劍阻,何懼生死。修羅在世,我亦修羅。

刀光劍影,是冷兵器的對手戲。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清風送來陣陣血腥味。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東方已現魚肚白,鮮血濺落在桃花之上,綠葉與粉英已不再是當初的美。

長達將近三個時辰的戰鬥,雙方都已傷亡慘重。紅衣被鮮血滲透,漸漸變成黑色,血腥味彌散開來。另一邊也所剩無幾,劃過的傷痕肉眼可見。

狂風吹拂著銀絲亂舞,紅衣沾染血痕難辨。無臉麵具之上飛濺上幾滴鮮血,流淌著似勾勒出五官隱現。

緋塵的體力耗盡,雙腿癱軟欲要跪倒在地。可他憑借最後一點力氣,挺直身軀。漸漸的,意識模糊,在他快要沉睡倒下之時,長刀刺穿胸膛。對方並沒有善罷甘休,硬生生的將其推至懸崖邊,猛的一拔,鮮血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