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換了身衣服之後,來到了客廳的魚缸前。
養蟹人沒有床可以賴。
錦樂騁膝蓋分開蹲在魚缸前,揮了揮手,“喲,早上好,小粉紫。”
魚缸裏麵養了一隻紫粉色的寄居蟹,看到他過來之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小鉗子和小腦袋。
然後怯懦軟萌的聲音,就從這隻小小的寄居蟹嘴裏傳了出來。
“昨天晚上你怎麼那麼晚才回家呀?”那飄忽的尾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委屈。
錦樂騁一邊給他換上淡水和鹽水,一邊用他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就是稍微喝多了點,在酒店那邊休息了一會兒。”
寄居蟹又爬出來了一點點,用左邊那一隻稍微大一點的鉗子指了指錦樂騁的喉嚨,微不可見地歪了歪他的小腦袋,“那你脖子上那些紅點點是什麼呀?”
回家之後一直沒有照過鏡子的錦樂騁:“……”
他義正言辭剛正不阿,“蚊子咬的。”
寄居蟹又縮了回去,好似在自言自語,聲音又輕又細,“冬天也會有蚊子嗎?而且這個和夏天的蚊子小包包不一樣。”
錦樂騁給他換好了水,站起身低垂著眼眸開始講鬼故事:“你知道酒店的蚊子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嗎?全都是吃螃蟹長大的,營養好,叮人肯定傷口也更大、更紅、更腫。”
寄居蟹被嚇得一抖,然後縮了回去。
錦樂騁嘴角微抽,雙手揣在睡褲兜裏。
艸,鬼故事講過頭了。
小粉紫是一隻生了病的寄居蟹,就是人類俗稱的抑鬱症、自閉症等一係列病症的綜合。
一想到這個病得一塌糊塗的寄居蟹,還在擔心自己脖子上那點兒紅痕,錦樂騁就覺得他自己不是個好人。
他重新蹲在寄居蟹麵前,歎了口氣,說道:“快出來,別躲著了,剛剛那個是我編的。”
寄居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小鉗鉗,然後把眼睛伸了出來。
錦樂騁抬手揉了揉頭發,原本就一團亂的頭發,被他揉得更亂了。
當然,這也擋不住他盛世美顏。
錦樂騁說:“昨天晚上我跟我老板睡了。”
“嗷!”寄居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昏死過去!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抖著自己的小鉗子說:“你你你你你和別人睡了?”
錦樂騁翻了個白眼,“你這語氣怎麼好像說的是我背叛你,紅杏出牆了。”
小粉紫收回小鉗子,“沒有,我睡不動你的。”
錦樂騁噴聲一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紅痕,當然他也沒指對地方,“這就是被他給啃的。”
寄居蟹懵懵懂懂,“哦哦哦,還要啃啊!那他發現你是魚了嗎?”
“小屁孩別瞎想了。”錦樂騁伸手進去摸了摸他的小鉗子,安撫他,“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是我,我也是偷偷的跑回來的。”
然後他又打了個補丁,“而且就算知道昨天晚上是我,應該也不知道我是人魚吧?”
寄居蟹若有所思點點頭,隨後又瑟瑟發抖:“那你不會懷孕吧?要是你懷上了他的小崽崽,怎麼辦?”
“臥槽,閉嘴!”錦樂騁這回是真的害怕了。
因為他是一條可以生崽的雄性孔雀魚。
就是這麼玄幻。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我洗的幹幹淨淨的。”
“我覺得我們老板也不會那麼猛,哪可能一次就中?”
“你看人類現在都已經開放二胎了,就說明人類懷孕生孩子一點也不容易,我老板不行,所以我根本不會懷上,懂嗎?”
寄居蟹繼續懵懵懂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