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話,遂又捂著嘴咳了兩聲。
阮林春隻好重新將他拖回到床上去——還好這具身體是做慣了粗活的,氣力遠比尋常姑娘大出許多,而程世子雖然也算高大,但畢竟瘦得剩一把骨頭,論起來未必比她重多少。
阮林春也覺得自己太過著急了點,京中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怎見得她就能扭轉乾坤?遂板著臉向床頭道:“你還是好好歇一陣子吧。”
程栩沒看她,隻將發熱的麵龐對著牆壁,“你那套金針呢,練得怎麼樣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阮林春:……
這人好像很想被她紮呀?他有受虐癖嗎?
阮林春不敢吹牛,“尚在練習,非一朝一夕之功。”
程栩唔了聲,仿佛沒話找話一般,讓她去看穿衣鏡旁的博古架。
阮林春赫然注意到架上的青瓷碗盞,和被阮林紅打碎的那隻一模一樣,難道這位世子爺竟會時間回溯大法?
當然不可能,阮林春很快反應過來,必是程栩另托人訂做了一件——原來他竟這樣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阮林春隻覺心裏熱乎乎的,想仿照西方禮儀給他一個吻,又覺得太輕佻了,程栩這麼半躺著的姿勢也不適合擁抱,隻得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容可掬道:“多謝。”
程栩被她捏得生疼,臉上卻是霞光萬丈瑞氣千條,又覺得這樣不夠矜持,遂忙沉下臉,淡漠道:“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阮林春:……
知道啦小傲嬌。
*
阮林絮因為皇後親自給阮林春下了帖子,自個兒倒生了兩天悶氣——這阮林春有什麼本事,不就仗著未來婆婆是國公夫人麼?平國公府想把阮林春推到幕前,也得看這兒媳婦上不上得了台麵。
別的不知,阮林春腹內一團草包是確鑿無疑的。白錦兒從未教她識字,更別提作詩,等到了賽詩會,看她怎麼交差,到時候吞吞吐吐憋不出半個字,別說她了,隻怕連平國公府都會被笑掉大牙吧!
誰叫人是他們挑的?
阮林絮得意了一陣,重又發起愁來,早知道皇後存心跟月貴妃打擂台,她就該提前將那本詩集從空間裏帶出來,如今既要獻詩,總不好背和之前一樣的,況且,月貴妃也在旁邊看著呢,定瞞不過去。
阮林絮糾結了半個時辰,還是鼓起勇氣將石蓮台取出,用針尖刺破一滴血滴在上頭,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她便置身於熟悉的天地。
還好今日氣象尚算祥和,阮林絮心內一喜,正要去撿石桌上的書卷。然後,不過頃刻之前,天邊陰雲滾滾,雷聲大作,凜冽寒風裹挾著刺目電光奔襲而來。
阮林絮心中駭極,這兩回究竟怎麼了,倒好像寶物存心跟她作對似的!
她顧不得許多,隻想早些完事,遂快步走到桌邊,準備速速帶走那本詩集了事。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薄薄的一本冊子好似嵌在石桌上一般,憑她怎麼用力都紋風不動。
眼看雷電已到跟前,阮林絮無法,隻得匆匆撕去詩集中的一頁,揣入懷中,好平安退出去。
到了空間邊界,一道奔雷呼嘯而過,阮林絮剛抽出兩條腿,電光恰恰打在門邊。
真是千鈞一發,還好自己安然無恙。
阮林絮鬆口氣,正要將石蓮台鎖回抽屜,忽然聞到一股強烈的糊臭味。
看著鏡中人的身影,阮林絮難以置信——她的半邊頭發居然都焦了。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