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讓別人亂摸我的身體?”紀司南嗓子有些幹,他摸著喉嚨,瞪著葉茯苓。

“是她們自己跑過來的,祝子晉那個煩人的東西給了她們好多錢,她們格外興奮。”葉茯苓快步跑到茶幾旁倒了杯水遞給紀司南。

紀司南接過水沒喝,又把水放到了一旁。

“是我的錯,紀總別生氣了嘛。”葉茯苓坐到他的身旁。

房間裏隻點了小廊燈,半明半暗,如果不是麵對著麵看不清表情的變化。葉茯苓心虛,對他說著軟話:“我一生怕也隻有這一次嚐試的機會了。”

紀司南看著她,知道她在跟他扮可憐。這是綠茶寶典的基本招式,示弱、扮可憐、裝哭。他雖然不能融會貫通,但還是了解的。

“後天我們就換回來了。說實話,成為紀總的日子真的很開心。我可以去人妖酒吧喝花酒,可以教其他主播做事,可以跑得比劫匪快當上昌州市十大傑出青年。我在陸陸學校裝逼,開了一直騷擾我的李奇。”葉茯苓把鞋脫了,坐上沙發,和紀司南並肩而坐:“就好像上天也覺得虧欠我,讓我做了一場夢。也讓我含著金湯匙,拿著黑金卡一次,讓我看看有錢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說過的話都會被認同,做的事更容易被追捧。我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就還清了債款,有了昌州市最貴的房子,裝修房子的錢。階級真的很難跨越。”

不開心的紀司南沒忍住補充了一句:“這是金融學中的馬太效應。”

“我不知道什麼馬太效應。”葉茯苓靠在沙發裏,望著茶幾上昂貴的茶具:“我體驗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成不了真的,夢醒以後,我和紀總會越走越遠,我真心希望希望我和紀總都能變得更好。”

她本來隻是想賣個可憐,不知為何竟然真情實感起來。葉茯苓隻感覺自己的鼻子發酸,她一直像是一隻蚌,藏著心裏很柔軟的內核和光彩奪目的珍珠,將凹凸不平的硬殼示人。從前沒有人了解過她,她也不想讓人了解她分毫,直到紀司南代替她成了那隻蚌。

他看到蚌裏的一切,看到了那顆珍珠,也真心稱讚那顆珍珠的美好。現在所有東西都要回歸原點,她決定再次合上自己的蚌殼,順著海水的方向離開。

“你說拿我當朋友,又一直喊我紀總。”紀司南聽著她說完話,隻覺得更加委屈和生氣:“這明明就不是夢,哪裏來的夢醒這一說,你又為什麼一定就覺得我們會越走越遠呢?”

“會的。”葉茯苓篤定。

“你總說我是傲慢的人,你比我傲慢一百倍。”紀司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他看到她嘴角有淡淡的口紅印,手攥得更緊了:“你親別人了?你用我身體親別人了?”

“我沒有!”葉茯苓掙紮開:“有性感的小姐姐要親我,我躲開了,我怎麼可能用你的身體亂來!”

葉茯苓感覺手腕有些疼,她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自己的手腕有白色的劃痕,又看到紀司南竟然做了指甲:“而且我去人妖酒吧也不是為了維持你的人設、跟那些老板溝通交流嗎?就算那些人妖親到了我,也不是我主動願意的。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就做了指甲?”

兩個人此時就像是幼兒園裏打架的小朋友,明明是小事,此時誰也不讓著誰。

照理說,按照葉茯苓的情商,是斷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的。也許是夜晚讓人情緒激動,也許是她剛從泰國最喧囂放肆的地方回來,也許是她心裏也有幾分不舍,葉茯苓難得有表達的欲望。

“講道理,我做指甲和去人妖酒吧被人妖親是一個性質的嗎?”紀司南被她氣笑了:“照你這麼說,我打著維持你人設的大旗,是不是也可以去親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