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班長回到座位, 她拿起壞了的筆假裝心疼。等被問起,一副懂事大方的樣子,偏要笑著回答。
“沒關係,薑玉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想拿起來看看, 結果把筆摔到地上了, 恰好被什麼硬東西砸到了。”葉茯苓向筆尖哈了一口氣:“應該還能用吧。”
第二天,她拿著班長又買給她的新鋼筆,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把那五十塊錢遞還給薑玉,又拿著鋼筆展示給她看:“小玉,你也不是故意用桌腳砸壞我鋼筆的,為什麼要賠我錢呢?錢還是還給你吧, 你想要筆剛好可以買一根,我的借你,拿文具店去比對吧。”
她那時就睚眥必報,現在也沒有改變。
周六那天,葉茯苓刻意畫了最精致的妝,還穿了套小禮裙。她按照約定時間到達鴻賓樓的包間時,大多數人都已經到了。
她站在那裏,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四五個她想不起來姓名的男同學紛紛邀她坐在自己身邊。
拿著菜單和服務生說話的,是拉她進去的班長。曾是年級級草的班長並沒有長壞,舉止得體溫雅,依舊可以成為聚會的中心。但葉茯苓看著他,腦海裏出現的卻是紀司南的樣子。她不自覺就用其和紀司南做了個全方麵的對比。
葉茯苓忙把腦海中的人影打消掉,又看到班長右側坐著許多年未見麵向卻依然刻薄的薑玉。一切似乎還像從前一樣,薑玉依然黏在男班長的身邊,她見到葉茯苓來了,明顯警惕起來。
她不擺出那副模樣,葉茯苓倒不想和她一般見識,可她明裏暗裏瞪人,葉茯苓毫不猶豫坐到班長左邊的空位上。
起初大家都還禮貌寒暄吃飯,酒過五味,聲音漸大。葉茯苓是新加入的,很快就成為話題的中心,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著網絡自媒體行業,總想明裏暗裏打聽這行的收入。
薑玉被忽略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茯苓,我記得當年班裏開家長會,你總是自己來。現在還是你帶著你弟弟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尖銳。就好像看不慣別人鮮花著錦,非要掀開外套,看到裏麵的傷疤,才能心中平衡。
“是啊。”葉茯苓看著她笑,好似並不在意。
薑玉這拳打空了,又繼續說道:“那你要好好賺錢給你弟弟攢老婆本呢,現在大家可都很在意原生家庭環境的。”
她表麵建議,實際上在諷刺葉茯苓找不到好的歸宿。都說三歲看到老,葉茯苓覺得老話說得還真對,這麼多年薑玉一直都沒變,還是恃強淩弱、那麼惹人厭煩。
葉茯苓還沒等懟她,就聽到一個油膩的男聲:“哎呀,我就不在意。”
她看過去,隱約猜到拿著酒杯向她走過來的人是給她發了一堆自拍照,又推給她王九千微信的小田。那小田長得很顯老,頭發就像是被牛犢用舌頭剛舔過一樣,沒端酒杯的手要往葉茯苓的肩膀上搭,被葉茯苓躲開後,隻好搭到了葉茯苓的椅子背上。
“我覺得,能不能掙錢啊、家庭環境都不重要。我說話有些直男,你們別不願意聽哈,我覺得找媳婦還得找個顧家的。能幹活,會做飯,不工作都沒關係。”小田滿嘴的酒氣。
他喝得半醉,對葉茯苓吆喝道:“哎,你加王哥的微信了嗎?和他好好聊聊,可以提我朋友的名字,他總會給你幾分麵子的。我這人沒別的,就是喜歡交朋友。”
葉茯苓聽到直男這兩個字,心裏無名火燃起來。
她聽著小田站在她身旁,開始講多交朋友多條路的道理,他口中滿滿的歪理,好像是從哪本厚黑成功學書上背下來的。
“你要是沒有什麼依仗,自己能做到現在這個份上,我是不信的。”小田又要拍葉茯苓的胳膊,被班長攔了下來:“多交朋友沒有壞處。”
他話裏滿滿都是暗示的意味,又掏出自己的車鑰匙拍在桌子上:“我大學畢業以後,一直在這行闖蕩,多有朋友扶持,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要想聽,以後私下裏我可以多給你講講圈裏的事。”
“是嘛,那我現在就開個直播。”葉茯苓放下筷子,笑意盈盈看著他:“好東西也給我的觀眾也都講講。”
她說完,就要點開直播,小田一時間尬住了:“啊?這不太合適。”
他酒醒了一半:“有些事不能對外人講的。”
“那我錄下來,給行內人放一放,學習學習啊?”葉茯苓不給他台階下。
班長忙把小田扯開:“大家都喝多了。”
小田見她不好惹,話裏話外懟人生疼,訕訕回到自己座位上,和身旁人繼續吹牛。那些人願意配合他,他們很快聊到一起,話題越來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