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奔波在路上了。以後夏天沒有太陽曬,冬天沒有冷風刮,下雨不怕淋,下雪不怕摔,我太幸福了。
然而這種幸福在看見全班隻有三位同學的時候,戛然而止。
學校的“內幕機密”普及的確十分全麵,以至於整個初三,敢走人的隻有三個,我和許嘉允占了倆。
最後的最後,分部的初三因為學生太少沒法開課被取消了。
臨走的時候我經過人滿為患的初二班級深感羨慕。
對於許嘉允這麼講義氣的行為我也是記在心裏的,高中分科的時候出於這份心態我也做出了一定要和他一樣的選擇,這樣以後如果遇見問題,我們也可以共同鑽研一起進步。
盡管我們並不在一個班,他的理科也好的可以。
當然,在當時我理科學的也確實還可以,中考一百五的物化卷子我也是拿了一百三十多的高分的。可惜啊,我的物理天賦好像流星一現,轉瞬即逝,八分的成績簡直突破了下線,創下了理科班新低。就算是我後期緊趕慢趕,物理這門課就是對我不來電。
許嘉允不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學習,但卻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以“家教”的身份和我湊在一起。
不得不說,相比如於昏昏欲睡的理論課,他針對性地安排做題目講題目的方法更加適合我。
高一的暑假就這樣在許嘉允為我獨家定製的學習計劃中轉瞬即逝。
開學第一次月考的時候,我理科三門總分一舉衝上了兩百三的高分。其中物理,更是從四十躍進了七十的大門。
物理老師在辦公室裏狠狠地表揚了我,說當初看到我的八分真是可憐的讓人要掉眼淚水,如今看到我的進步,他也想掉眼淚水了,但是跟當初的完全不一樣。
他是不是真的想哭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著那火紅的七十分,幾乎是要熱淚盈眶的。
喻女士歡欣鼓舞,狠下心來買了大幾百的螃蟹,請許嘉允家吃飯。
大人們之間談論的事大多無趣,就算我們兩家人都不喝酒,但是一吐為快的豪情上來以後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
喻女士幹脆給我和許嘉允收拾了一盤螃蟹讓我們端回房間吃,臨行也沒忘記囑咐我們吃完好好看書。
看不看書的我還沒決定好,但是螃蟹是一定要吃的。
不過許嘉允看起來興致缺缺,他用鉗子扒出一堆蟹腿肉,又把裝了肉的碗遞給我。
我受寵若驚,原本鮮甜的蟹肉在此刻莫名變的有些驚悚。
古人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雖然平日裏許嘉允也給我剝蝦削皮的,但是這樣單方麵隻管我吃,不在乎自己的情況還是少見的。
“有話好好說。”我吞了口口水有點艱難,“什麼事情你直說就行。”不必如此嚇人。
許嘉允有點哭笑不得,抓一把肉遞到我嘴邊,“吃你的行不行。”
行吧,看樣子是真的沒事情。
有人幫忙拆蟹我樂得清閑,埋頭苦吃。
許嘉允脫了手套就這麼看著,等到碗底見空他終於開了腔,“馬上高考了,想好考什麼學校了嗎?”
我愣了愣,覺得許嘉允一定是被喻女士傳染了,不然怎麼會在距離高考五百多天的日子裏問我目標院校。
說真的,這麼些年我一直是走一步看一步,完全沒有想過以後。說句淺薄的話,連985,211,一二本的區別,我都分的不是很清楚。
可是他話都問到了這裏,如果說沒有,好像顯得我十分沒有出息。於是我無比堅定地說,“當然想好了,省大。”
本省最好的大學,應該是夠麵兒了。
“真的?”許嘉允蹙了蹙眉,大概是沒想到平日裏宛若閑魚的我竟然有這麼遠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