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他們的是許旭東。

趙喻津從小到大叫慣了許叔叔一時還改不了口,意識到不對後,有些窘迫。

許旭東卻揮揮手表示理解。

許嘉允將行李箱放好,替趙喻津打開車門。

等車上了路他才想起來問婚禮的流程,小鎮不興什麼司儀公證說“我願意”之類的,交換戒指也在收完雙方父母改口費後當場進行。

原本他計劃是把婚禮放在草地,這樣略一布置,既保留了他們在洛鎮的共同回憶又擁有儀式感。當然遭到了趙喻津的反對,洛鎮到處都種田的,唯一的幾塊草地分別在洛小,洛中和洛礦。

她可不想弄的跟小學生文藝彙演似的,還是老老實實訂酒店好,起碼到處都是有經驗的,省事兒又不容易出錯。

隻要找個靠譜的司儀,到時候他倆上去把酒一敬再吃到圓席這婚禮就算圓滿了。

許嘉允:“主持人找的是哪個叔叔?”

婚慶什麼的,主持人不僅要能喝還得不要臉,扛得住底下人起哄還得把握尺度。

洛鎮就這麼點兒大,搞婚慶的攏共也就那麼幾家,而且大多是兼職,全是有些年紀的男人。倒不是有什麼性別歧視,是沒啥好掙的。做這個的人少,大家基本都認識,有的司儀喝高興了,連紅包都不要,收了煙酒紅包就作罷。

趙喻津把訴求一通說,尤其叮囑不要搞什麼發言那一套,畢竟升學宴的那種社會性死亡,她體驗一次就夠了。

“哦,你們也認識的。”許旭東答的極為流暢,“就上次升學宴那個喝醉了酒總拉著你們上台的那個。”

……

這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

番外05 意見與享受

往日尷尬再度席卷上頭,那是趙喻津永生難忘的畫麵,可以載入人生十大尷尬瞬間的那種。而且那還是自己沒發言的情況,要是這回自己上去發言了,天呐……要窒息了。

趙喻津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許嘉允的胳膊,試探道,“要不然,我們不搞婚慶了?”

“那像什麼話!”沒等許嘉允開口,許旭東就帶頭反對了,“本來你們工作忙,這婚禮就應該我們遷就著你們去慶市才對。現在既然決定回來弄,那也不能馬虎,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雖然洛鎮比不上城裏,但是該有的咱一樣不能少。”

倒,倒也不必這個樣子。

趙喻津將求助的目光放到許嘉允身上,意思“你爹,你說”。

許嘉允回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清了清喉嚨,“爸爸說的對,婚慶還是要搞的。”

趙喻津一把掐住他大腿,使勁兒一擰。

“但是,發言什麼的還是不用了。”後半句音調有些跑偏,饒是如此他還保持著麵上的鎮定,“我們倆到時候肯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白白叫人看笑話,多不好,所以還是別發了。”

“對啊對啊。”趙喻津點頭如小雞啄米,“我覺得我們重點還是放在攝影錄像這塊就好了。”

“這個你放心。”許旭東談到這個信心十足,“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注重這個。所以攝像是我們特地從省城找的,保證專業,絕對比洛鎮那些老頭子好多了。”

趙喻津和許嘉允心裏都對洛鎮有著特殊的感情,決定回家結婚,也想著就在洛鎮把婚紗照拍了。

洛鎮很小很舊,除了學校銀行幾乎沒有需要正式工的地方,連旅遊景點也沒有可以拎出來做的特色。但是這裏有廣袤的田野,有無邊的天空,有他們半生的軌跡。

現在的人更加注重讀書教育,家裏有點兒底的都把孩子送去城裏讀書了,呆這兒的人也越來越老了。

上一次回來還是過年,他們順道把證給領了。如今才過去幾個月,竟讓人覺得久遠。洛鎮變化好像很大,又好像什麼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