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兒了吧,你應該知道,你兒子瘋起來什麼都幹得出來。”

最後一句話說完,周文婉嘴張了張,一時間居然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殷鶴把這些事告訴她和殷盛的時候她第一個感覺就是不信,但結果卻讓她震驚。

她難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居然能把自己截然相反的一麵藏得那麼深,瞞得父母這麼多年一點端倪都沒發現。

還有殷顧幹的那些事,沒留下一點證據,全是殷鶴找到受害者親口問的——殷鶴不可能撒謊,所以殷顧不僅做了,還做的天衣無縫。

太可怕了。

“你……太讓人失望了。”周文婉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是我做得好,是你和我爸教育的好,”殷顧唇角彎起的弧度有些諷刺,但語氣很溫柔,“不過教育的還是有些瑕疵,至少沒徹底殺死‘我’,隻是讓‘我’藏起來了而已。”

“……你想說什麼?”周文婉深吸口氣,“我和你爸兒時對你們的教育確實嚴格了些,但這不是你自甘墮落的借口。”

“沒有自甘墮落,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殷顧說,“因為我遇見了一個更喜歡本來的‘我’的人,我願意對他好,願意對他笑,你現在看見我這麼溫柔的模樣不是你們教育的功勞,而是我願意,我願意給他展現我溫柔的一麵。”

“媽,我終於可以為了‘我願意’活著了,你說我還有什麼理由再回去為了‘你們願意’活?”

周文婉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

“你叫我過來就是讓我跟你一起看著馬路牙子發呆的?”周折雨嘴裏叼著根棒棒糖,糖棍兒咬的癟成一小片兒,轉頭戳了餘成宋胳膊一下,“到底怎麼了?你倆吵架了?還是你單方麵跟他冷戰了?”

“憑什麼就得是我單方麵跟他冷戰?”餘成宋從兜裏掏出僅剩的另一根棒棒糖,剝開放到嘴裏。

“殷顧把你捧上天都來不及呢,”周折雨說,“怎麼可能跟你冷戰。”

“你別叫周折雨了,”餘成宋嗤了一聲,“你叫殷折雨吧,爹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我就算叫殷折雨,我之前也不叫餘折雨,”周折雨摟住他肩膀,就著蹲著的姿勢用膝蓋撞了撞他膝蓋,“你倆是不是遇到什麼矛盾了?咱倆這關係你不需要醞釀,直接說,我能接受。”

“不歸納總結一下我怕你個學渣聽不懂,”餘成宋咬了咬棒棒糖棍兒,吸了口氣,“殷顧他媽來了。”

“哦,他媽啊,你老丈母娘——”周折雨一頓,卡幀了似的一下下扭過頭瞪他,尖著嗓子喊:“他媽??!”

“別特麼貼我耳朵喊,”餘成宋懟了他一下,差點震聾了,“這不是重點。”

“這他媽都不是重點???”周折雨一臉震驚,“那你倆這問題有點兒嚴重啊,到底怎麼了?別賣關子了,我上輩子就是好奇心害死的一隻小貓貓,快讓我這輩子也這麼死吧,最後的願望了。”

“他要考k大。”餘成宋皺眉。

他心上栓了根繩兒,隻要一想這件事兒就收緊一下,他忍不住總想,就越收越緊,到現在喘口氣兒都難受。

“K大?牛逼啊!”周折雨啪啪鼓掌,“不愧是我們成宋的男朋友!帶勁兒!有想法!”

餘成宋看著他,直給他看的收回手撓頭才收回視線。

“咳,”周折雨反應過來,尷尬地拍拍他肩膀,“你一直想去A大……你倆祖國山河一邊一個,倆名牌大學都占了,老李得笑瘋了……其實吧,也沒多遠……是吧?”

“說完了?”餘成宋嘎嘣一聲嚼碎棒棒糖,站起來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