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兜裏揣了把瓜子兒,“再不出發成傻傻能把地蹦出個窟窿。”

“走走走走走!”餘成第跑到門口飛速地穿衣服。

“明天留一個大地紅,剩下的都今天放了吧,”殷顧拿了炮仗,“不夠過兩天再買。”

“你好有錢哦。”餘成宋瞅他樂。

“過年了嘛。”殷顧也樂。

下完雪大半夜還是挺冷的,餘成宋剛出門就被老北風抽一嘴巴,趕緊捂了捂嘴。

“讓你戴口罩不帶,”殷顧往回走,“你們倆先玩兒,我給你取一個。”

“不用,”餘成宋拽住他,“不戴,你也別戴。”

“這是什麼霸王條約啊,”殷顧瞅他笑,“你現在對我很過分啊,一點兒也不疼愛了。”

“疼愛,可疼了,”餘成宋摸了摸他臉,樂得停不下來,“我想看著你過年。”

殷顧一愣,收回腳,拉住他往前走,“走吧,一會兒多拍點兒照片,錄像。”

一樓有個人家在拿音響放歌,可能是太激動了,大冬天窗戶也開著半扇,聲音含混地漏出來一點兒。

餘成宋聽了會兒,跟著唱了兩句:“天下相親與相愛~動身千裏外心自成一脈~今夜萬家燈火時……”

“男朋友唱歌真好聽,”殷顧對著他舉起手機,哢嚓一聲,“定格帥氣時間。”

“來,對你帥氣的男朋友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餘成宋也舉起手機對著他,“好,就這樣,帥的我鼻血都快下來了。”

哢嚓。

“哥!顧哥!別親親愛愛了!”餘成第在遠處蹦起來喊,“放炮仗!大煙花!”

“來了!”餘成宋喊。

“孩兒他媽孩兒他爸玩兒的太開心,”殷顧拉著他往那邊跑,笑聲散在風裏,“把孩子忘了。”

“爸媽是真愛,孩子是意外,”餘成宋跟著跑,“你好,真愛。”

“你也好,”殷顧說,“我的真愛。”

“先放大炮筒,”餘成第站在一邊,眼睛亮亮的,“我也想試試。”

“崩你上天,”餘成宋把二踢腳放在空地上,“躲你顧哥身後去。”

“好!”餘成第喊。

第一個不用在家庭陰影下度過的新年,孩子高興得什麼都好,圍著殷顧轉圈,嘴裏也不知道唱點兒什麼,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餘成宋收回目光,唇角彎了彎,點燃引線轉身就跑。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嘭——嘭!”

“炸炸炸!”餘成第又拿出一個大煙花炮筒,“哥,放這個吧,這個好看!”

“才十一點半,”殷顧笑著說,“現在放了十二點還放麼。”

說是這麼說,但這個時間周圍已經響成一片了,乒乒乓乓砰砰啪啪!天上不用路燈都亮得很,這邊一片那邊一片的。

他之前住的地方管製特別嚴,不允許放鞭炮,家裏更不允許他們玩,過年就像平時一樣,甚至在喜慶氣氛的映襯下更顯煩悶。

他是第一次這麼近地感受過年,空氣裏都是鞭炮炸過的味道,耳邊是連續不斷的響聲,家家戶戶點著燈,年味兒不用特意感受,已經存在於每個地方。

“嗯……現在放吧,”餘成第猶豫了一會兒說,“十二點放大地紅,劈劈啪啪!”

“那就現在放,”餘成宋把煙遞給殷顧,眼底帶著笑,“你去吧,朕乏了。”

“謝謝男朋友,”殷顧接過煙,摸了摸他手腕,“愛你呀。”

看出他沒正經過過年,就讓他體驗放煙花的快樂,宋宋永遠這麼暗戳戳地暖他心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