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翻譯給外國人聽,男人名叫顧夕遠,職位應與冷冬羽同級,外國人則比他們兩人的等級都要高。主編一人扛下了所有應酬的對話,他也從沒指望夏槐幫他說說話,一邊陪笑一邊講一些業務合作上的話題。
菜陸陸續續上來了,夏槐及時回神,拿起酒瓶挨個兒倒酒,她自己開車不能喝(其實也沒有喝的意義),主編是免不了喝酒的,那麼冷冬羽呢?當她走到她邊上時,猶豫了幾秒鍾,還是伸手拿起酒杯。
“我不喝,開車。”冷冬羽伸手阻止,兩人指尖相碰,很快分開,夏槐感覺到指尖傳遞過來的溫度,似通了電流。
“喝點吧,待會叫代駕。”顧夕遠講話的語氣很溫柔,一下子令人誤會。
冷冬羽點點頭,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正在給老外倒酒的夏槐聽到了對話,心裏飄過一絲不爽。
邊吃邊聊,合作的話題聊完,自然少不了八卦。主編邊將酒杯伸向冷冬羽邊笑著稱讚:“冷總真的好漂亮,我一直想對你說這句呢。”他是一個正直的男人,但是男人,即便再正直,見到美女多多少少都會心動。
“謝謝。”臉上終於有一絲笑容了,不過很敷衍。
“我們冷總剛從國外回來,是高級知識分子,算是為我們公司添金了。”顧夕遠補充道。
“是是是。”主編點頭,“冷總結婚了嗎?”
正在低頭吃扇貝裏的粉絲的夏槐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冷冬羽,希冀從她的眼睛腫能讀到一點答案,但是,她絲毫不為所動,好像已經完全習慣被問這個問題了。
“大主編,你看看你,這個問題有點唐突了吧。”顧夕遠出來解圍。
主編識趣地笑笑,又將話題扯到一直以“隱形人”存在的夏槐身上,介紹道:“我們夏槐,大才女一枚,單身,你們懂得。”
夏槐感覺自己臉紅了,露出“不諳世事”的羞怯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說。
“哈哈,像個男孩子。”顧夕遠輕掃一眼,語氣略顯漫不經心。
“你有好看的酒窩。”一直旁聽的老外終於開口了,並朝她舉了舉杯,“謝謝你倒的酒。”
夏槐感覺自己臉更紅了,冷冬羽一定在看著自己,是怎樣的表情?她很好奇,卻不敢直視她,嘖,這是令人討厭的性格!
用餐完畢,夏槐在前台結賬的時候,看見他們下樓的時候,顧夕遠伸手扶了一下冷冬羽,她沒有刻意躲閃,隻是眼神中有一絲絲不情願。奇怪,夏槐納悶了,自己怎麼看得出來?
分別的時刻,顧夕遠叫了代駕,老外坐上了車,讓冷冬羽也上車。
“你順路嗎?”這是今晚冷冬羽跟夏槐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和第一次見麵如出一轍。
“順路。”夏槐說完就後悔了,媽耶,連她要去哪兒都不知道,順路個毛線!
“好。”冷冬羽輕車熟路地打開騏達副駕車門,坐上去。
不止是夏槐,主編和顧夕遠都驚呆了,兩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笑著,氣氛尷尬至極,夏槐低著頭,與他們告別後,默默上車。
車子啟動了,夏槐踩油門的速度比以往快,存有私心的她很想好好抓住冷冬羽的“眷顧”。
“國際花園,謝謝。”冷冬羽說話了。
“哦,好。”夏槐在路口轉了個彎,馳上去往國際花園的路。夜晚的汽車較少,車行平穩,使得她有更多的時間空隙仔細觀察冷冬羽。
今晚的她穿了一件粉色雪紡燈籠袖襯衫,下`身是一件白褲子,她今晚沒有穿高跟鞋,是一雙白色球鞋。往上看,長發被夾在耳朵後麵,總算能看清這張精致的側臉,依舊沒有表情,眼神依舊是冰冷的,卻美得令夏槐心動。
心動?想到這個詞時,夏槐在心裏吃了一驚,確定是心動嗎?她問自己。對方是個女人,很大概率已經結婚了,即便沒有,身邊一定有很多諸如顧夕遠一樣的追求者,她是企業副總,又是海歸,高級白領。夏槐呢?一枚平平無奇的編輯,拿著微薄的收入,每天開著小破車奔波,晚上在自己的小房子裏碼字,過著緊衣縮食的日子。別想了,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夏槐露出一絲苦笑,還是趁早認清現實吧。想到這裏,她打開車上的音樂,房東的貓的音樂響起,大部分時候,隻要她邊開車邊想事情,一定會放房貓的音樂。
可愛可恨可有遺憾
是你是他又與誰相關
細細緩緩輕輕慢慢
失神歲月一去無返
偷來的時光總是太短
你是我最愚蠢的一次浪漫
“房東的貓,我最喜歡的組合。”既然已認清了現實,那就放鬆一點吧,就當認識一個新朋友。夏槐邊說邊想。
“嗯,你是我最愚蠢的一次浪漫。”冷冬羽準確無誤地說出了這首歌的名字。
“哇,真巧,你也喜歡?”夏槐已看過冷冬羽的微信頭像,卻很想再確認一遍。
“嗯,喜歡。”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哈哈,我去年還去看了她們的演唱會。”難得遇到一個共同愛好的人,夏槐的嘴巴頓時開了閘,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去年去上海看房貓演唱會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