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認識更優秀的人。”冷冬羽說。

夏槐回過神來,她終於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原來她在幫她。一直以來,夏槐覺得做編輯實在有點屈才,有很多想法,也有足夠的專注和學習力,隻是缺少伯樂,她以為主編會是她的伯樂,沒想到主編是一個器量極小的男人,但凡有任何機會,他都會先考慮自己,不會想到她。離開“南風”,她能去哪裏?她問過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無處可去,隻能拿著微薄的工資,過著拮據的生活。

想到這裏,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冷冬羽,她正在吃西蘭花,順便往夏槐的盤子裏夾了一塊牛排,“你不吃飯?”西蘭花在她的腮邊撐起一個“小圓球”,樣子又萌又美麗,她有種上前抱住她的衝動。

一個小時後,酒會結束了,與其說結束,不如說是鄭教授提前離開,很多人也互相告辭離開,分明有那麼多食物,忙於斡旋的人們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們一邊敬酒一邊商業互吹,夏槐跟在冷冬羽後麵,幾乎沒怎麼吃,隻顧拚命倒酒、陪笑,上層人士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累了?”等車的時候,冷冬羽問正在揉臉頰的夏槐。

“感覺我的蘋果肌已經僵硬了。”夏槐雙手捧臉。

冷冬羽笑了,這次的笑容停留的時間挺久的,以至於顧夕遠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她還在笑著。

“心情不錯麼。”顧夕遠站在她們兩人中間,用略肥的身影擋住夏槐,“還是要打擾你跟這位小朋友約會,接下來的收購案我們還有地方要仔細商量一下。”

冷冬羽愣了一下,越過顧夕遠的肩膀看了一眼夏槐,點點頭,“沒問題。”說話間,服務生把車開來了,她將鑰匙遞給夏槐,“幫我開到酒店吧。”

夏槐不情願地接過鑰匙,坐上車,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冷冬羽,她站的位置,酒店大廳橙色燈光正好在她身後形成溫暖的光暈。她低頭看著夏槐啟動車子,習慣冰冷的眼神裏,終於有了留戀與溫暖。夏槐咬咬牙,再次遏製了想上前抱住她的衝動。

回到酒店,夏槐終究還是感覺到一夜未睡帶來的極度疲倦,走路像飄在半空中,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難受,但她依然不想回去休息。她坐在酒店大廳裏,眼皮像是磁鐵正負兩極一樣,坐下的瞬間就粘合起來,緊接著意識開始模糊,最終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夏槐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站在一片冰河上,四周是濃濃的白霧,冰塊下是湍急的水流,寒風呼嘯,吹起一身雞皮疙瘩,她試圖往前走一步,腳下的冰塊發出清脆的“嘎吱嘎吱”聲,令她動彈不得。她冷得渾身顫唞,抱緊自己,四周一片黑暗,正在絕望之際,不遠處出現一個身影,仔細一看,竟然是冷冬羽!希望湧上夏槐的心頭,她朝她使勁揮動僵硬的雙手,大喊:“冬羽!”但是聲音被猛烈的風瞬間吞沒。

冷冬羽看到了她,臉上帶著笑容,也朝她揮手,示意她過去。夏槐激動極了,不顧腳下的薄冰,一步一步向前,在即將碰到她的手之際,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現,卡住冷冬羽的脖子,將她往黑暗深處拖曳。“冬羽!”夏槐再次大叫,加快了腳步,但是腳下的冰塊碎了,河水像一雙無形的雙手,一把扯住她的雙節,用力往下拽......

“冬...羽...”沉入冰河裏的夏槐依舊呼喚她的名字,水灌入鼻腔,呼吸漸漸停止,意識漸漸模糊......

“冬羽!”夏槐大叫一聲,掙紮著從噩夢中驚醒,好像她不醒來,馬上會死在夢境中。

“我在。”冷冬羽的臉龐出現在滿臉是汗夏槐麵前,一度讓她產生還沒從夢境中醒過來的錯覺。

“是你嗎?”夏槐試圖分清此時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做噩夢了。”冷冬羽伸出手,擦掉她額頭上的冷汗,語氣裏滿是心疼。

夏槐終於遏製不住了,她傾身抱住了她,緊緊的,將臉埋進她的肩膀,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要離開我。”

第11章 前任(1)

夏槐坐在編輯部會議室裏,盯著主編不斷開合的嘴巴,腦海裏一直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尚未成型,以至於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念頭確切的是什麼。主編看了一眼夏槐,用筆尖戳了戳桌麵,提醒她注意力集中。

“夏槐,小金下周就離職了,她的活你先接著,等我招人過來。”主編說。

啥?離職?夏槐看了一眼平日裏速來沉默,隻是埋頭苦幹的小金,腦袋周圍冒出了無數個問號。

會議結束後,小金和夏槐交接工作,她小聲問:“為什麼這麼突然離職?”

小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笑著說:“也沒啥,突然想換種生活方式。”

“之後呢?”聽了這個“不負責任”的理由,她問。

“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簡單地說。

夏槐無言以對,五年以前,她可以對這個回答報以熱烈的掌聲,可是現在,生活早已磨平了棱角,“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早已異化成對生活不負責任的表現。

“我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但是...”小金臉有些紅,“可能我想趁著年輕為自己活一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愛自己深愛的人,體驗一回遵從內心帶來的驚險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