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他惡狠狠地問。
“人呢?”夏槐碰了碰牛仔褲口袋,反問道。
山哥用眼神示意了其中一個人,他走到另一扇門前,打開門,幾十秒後,傳來了陳彥甫“吭哧吭哧”的喘氣聲,他被男人架著走到夏槐麵前。
兩人幾乎同時叫出對方的名字,交彙的視線迸發出心心相惜的火花,但隨即被凶惡的男人們打斷,他們將他拖到身後,山哥麵露猙獰:“手機!”
“好。”夏槐把手慢慢伸進牛仔褲口袋,掏出手機,慢慢往前走,將手機遞到山哥手上。
“有沒有備份過?”山哥接過手機,一邊打開檢查一邊問。
“沒有。”她回答。
“我告訴你們,今天之後,這個視頻再出現在外麵的話,你們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山哥示意手下放人。
陳彥甫一瘸一拐地走近夏槐,這個瘦弱的理工男孩臉上掛了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夏槐伸出手拉住他,剛轉身走到門口,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我操!”身後的幾個男人們異口同聲爆粗口。
說時遲那時快,夏槐和陳彥甫飛快對視了一眼,掄起地上的椅子往身後砸去,暫且阻止他們撲了上來。
“快走!”夏槐拉起陳彥甫就往樓下奔,她一邊往後扔椅子,一邊將他護在前麵,跑過長長的走廊,身後的“狼群”越來越瘋狂,領頭的山哥更是咆哮道:“他媽的,你們今天死定了!”
恐懼填滿了夏槐的身體,但是逃跑的本能又勉強支撐起她的腳步,但是男女之間體力的差距到底還是存在的,在樓梯口處,她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僅隔了10厘米。
不知是哪裏來的視死如歸的勇氣,夏槐停下腳步,抓起堆在樓梯口的廢棄桌角,轉身朝他們揮去,一邊揮一邊朝陳彥甫大喊:“快走!快!”
陳彥甫慌了,想衝上來幫忙,又被夏槐吼回去:“下去!去叫警察!”
“還想叫警察!”山哥被“警察”兩個字徹底激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手抓住夏槐揮來的桌角,用力一甩,她隨著這股力道失去了重心,右腳一個踩空,翻滾下台階,背部用力撞到牆壁,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震出來了。
可是,這幫窮凶極惡的男人儼然失去了理智,掄起棍子和拳頭就開始打,夏槐護住腦袋,蜷縮在牆角,毫無還手之力,肚子、雙腿、背部被打得失去了知覺,在警察到來之際,她拚命護住的腦袋還是重重挨了一擊,這一擊,就像一顆手榴彈在耳邊炸響,腦袋裏充斥著“嗡嗡嗡”的響聲,視線迅速模糊,眼前漆黑一片,意識像謝幕的電影,最終離開遍體鱗傷的□□...
第76章 失憶(1)
夏槐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雲朵在腳下,涼風拂麵,身體漂浮在半空中,朝著一個方向飛去,要去哪兒?她看了一眼周圍,被夜色籠罩的世界霧蒙蒙一片,正在極力辨認方向中,突然一陣大風迎麵刮來,攜帶著冰錐子劃過臉龐,鑽進敞開的衣領,一陣又一陣刺骨的疼痛由皮膚及內裏,她疼得叫了出來,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下意識想伸手護住臉,腳下的雲朵突然消失了,身體快速墜落,失重的感覺令體內的五髒六腑雜亂無章地撞在一起,被吹凍僵的耳朵好像快掉下來了。
“砰!”一陣巨響,是她掉落地麵的聲音,然而猛烈震顫的意識告訴自己還活著,她掙紮著支撐起來,發現還是這片熟悉的冰河,腳下的冰“嘎吱嘎吱”作響,寒風呼嘯,攜帶者更多的冰錐劃過她的臉龐。
奇怪的是,夏槐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和寒冷了,是因為麻木了嗎?她站起身,低頭看一眼後才發現自己光著腳,身上的襯衫又破又髒,牛仔褲已經破了一個大洞,此時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乞丐。
“嘩——”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喧嘩,指引她往更深的黑暗前進,每前進一步,身後的冰塊就迅速碎裂,碎片被湍急的河水吞沒,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窿。夏槐吃力地摸索著,黑暗讓所有的感官失去了作用,臉上不斷有液體流下來,聞不到味道,但她知道這是自己的鮮血。
不知過了多久,她仿佛走進一個巨大的“容器”內,周圍的風戛然而止,安靜地令人毛骨悚然,腳下的路麵逐漸結實,有水流流過腳心,也有尖銳的石子劃過,除此以外,寂靜和黑暗吞沒了所有感覺。
“嗖——”周圍有東西穿過,她還來不及張望,一道幽藍的光球出現在半空中,像透明的水星,忽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迅速飛向光球,似一把匕首刺中藍色中心,光球由內部炸裂開來,與黑色融合一起,逐漸幻化成人形。
一個黑色的無臉男攜裹著冷冬羽,黑色的粗壯的手臂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她艱難地呼吸著,周身的藍色即將被黑色吞沒。
“冬羽!”夏槐扯開嗓子,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冬羽!”即便這樣,她還是用力喊,跳起來,企圖夠到她。
她好像聽見了,痛苦萬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短暫的笑容,張了張嘴,好像在說話。
“冬羽,我聽不見,我聽不見!”夏槐崩潰地哭了,眼淚噴湧而出,“求求你,放開她,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