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過去,阮棠梨也有些餓了,她磨磨蹭蹭地想去拿抽屜裏的點心,但礙於沈驚寒在這,又很猶豫。
不過沈驚寒一直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她拿了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吧……
肚子愈發餓了。
阮棠梨雙手捏著衣擺糾結了許久,最終將手慢吞吞地搭到抽屜的拉環上,正要小心翼翼地拉開,猝不及防就聽到沈驚寒的聲音——
“想吃就拿。”
阮棠梨的手一僵,被抓包了……
她頭皮發麻,機械地抬頭,卻見沈驚寒神色依舊,雙目緊閉,方才那句話仿佛是她的幻覺。
這姿勢維持了片刻,阮棠梨訕訕地縮回手,正欲開口,馬車突然猛地一晃,阮棠梨始料未及,一下子撞到沈驚寒身上。
他身上獨特的雪鬆氣息瞬間濃鬱起來,與他的體溫纏繞,絲絲縷縷的曖昧抽絲剝繭地蔓開。
阮棠梨趴在沈驚寒身上,整個人僵住,耳根發燙。
腦袋懵了片刻,她抓著沈驚寒的衣擺,還未起身,就感覺到沈驚寒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手指把玩著她的發髻。
“你幹嘛?”阮棠梨這姿勢有些難受,想起身,卻又被壓下。
熱氣襲上阮棠梨的臉頰,她的聲音又小又悶,不像在質問,更像在撒嬌。
阮棠梨抬起頭,卻一下子撞入一雙深入古今的眼眸,瞳色是純粹的黑,眼尾微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投懷送抱?”
低沉微啞的聲音傳來,阮棠梨的心倏地漏跳一拍,匆忙移開目光,盯著隨風晃動的窗簾,腦子裏浮現的卻是沈驚寒似笑非笑的模樣。
“沒坐穩,不小心的,你先讓我起來。”阮棠梨抿嘴,隻覺得她現在頭發異常敏[gǎn],沈驚寒輕輕一撥,那點細微的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
還好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塗了易容膏,他應該看不到她的臉紅。
沈驚寒慢條斯理地收回手,阮棠梨起來時,他還順勢扶了一把。
起來坐好後,阮棠梨不敢亂動了,連方才叫囂的肚子都偃旗息鼓,她的鼻息間似乎還縈繞著那股雪鬆味兒,讓她有些暈陶陶的。
“餓了?”沈驚寒抬眸靜靜地看她。
失衡的心跳恢複正常,阮棠梨暗暗鬆一口氣,“有點。”
沈驚寒的身子微微下沉,手放在抽屜拉環上,輕輕一拉,把裏麵的點心拿出一盤遞給阮棠梨,“想吃就自己拿。”
是一盤桂花酥,雖然有些冷了,但口味依舊不錯,甜而不膩,還帶著桂花清甜的香。
阮棠梨小口小口吃著,沈驚寒沒再管她,接著閉目養神。
吃完一盤桂花酥,又吃了幾個麻花,便到瑞王府了,沈驚寒要回內院換下官服,阮棠梨也跟著進去了,對著鏡子重新把發髻重新整理了一下。
剛剛被沈驚寒弄得有些亂。
等她弄完,沈驚寒還沒脫官服,隻摘了帽子,阮棠梨睜大眼睛看他:“你這是在等我給你脫衣服呢?”
“你先出去。”沈驚寒的嘴崩成一條直線。
阮棠梨是真的有些傻了,懷疑地看著他:“你不怕我溜了?”
沈驚寒:“你跑得掉麼?”
“你不會在害羞吧?”阮棠梨走近沈驚寒,舉起手拍拍他的肩,“你這渾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你還害羞啥啊?”
沈驚寒:“……”
阮棠梨最終被沈驚寒黑著臉推出門外,順帶把祁才叫進去服侍他,阮棠梨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訥訥出聲:“不會真是害羞了吧?”
沈驚寒換衣服很快,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他就出來了。
換了身霜白錦袍,衣擺處繡了青竹暗紋,襯得他愈發清俊挺拔,平日裏那股子生人勿進的冷淡氣場被壓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