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精神醫療機構捐出了很大一批錢,她還簽署了遺體捐贈意願。
這一周時間,他多知道一點,就更害怕一些。
他甚至開始後怕,如果沒有薔薇莊園那場火災,他一回家就和她離了婚,那麼現在的安子歸會在哪裏。
林從凡讓他密切關注安子歸的精神狀況,不要讓她一個人待著,注意她吃的藥。讓他拿出多年安全監測的功力,每次出行都得檢查交通工具,家裏的電器天然氣和鋒利物品也要放在不容易拿到的位置。
林從凡仍然不太清楚老趙那邊到底是什麼案子,但是這些話,他交代的膽戰心驚。
“肯定不是小案子。”
“也幸好你在她身邊。”
“就算要離婚,也得等老趙這邊有眉目了再離。你們倆那麼多年的感情,就算是看在這份感情的份上,你也別拋下她不管。”
他怎麼可能拋下她不管。
“走吧。”安子歸從房間裏出來,戴好耳環。
全副武裝,現代化妝技術出神入化,她又會穿衣服,沒有蒼白瘦骨嶙峋的感覺,反倒光彩照人,烈焰紅唇。
她就是打算去和人聊公司合並的。
就算去不了香港,她也一刻都沒有慢下來。
她身後像是一直有一個滴答滴答的時鍾,她怕自己來不及,所以不敢睡覺,匆匆吃飯,所有活人應該有的生理需求,她都靠藥物完成。
賀瑫抹了把臉站起身,自然地苦笑著攤手:“我要不要換套衣服。”
他穿著半舊不新的套頭毛衣,外套是她幾年前給他買的羽絨服,這身衣服站在盛裝的她麵前,就真成司機了。
“穿這套。”安子歸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西裝。
“褲子大了。”賀瑫比了比。
安子歸動作一頓。
賀瑫確實瘦了,但是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考慮他的感受。
她隻是拿著那套西裝,一聲不吭地盯著他。
撐不下去就走。
這是她目前最大的願望。
“就這身吧,都是老同學。”賀瑫放棄。
他能看懂她的眼神,但是沒打算理她。
“到了那邊別到處宣揚我們快離婚了。”上了車,賀瑫叮囑了一句。
安子歸即將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從後視鏡裏盯著他,眉頭皺成了一個問號。
“出席的男人當年有一大半都追過你。”賀瑫木著臉,“我要麵子。”
安子歸:“…………”
她倒是沒想到,賀瑫徹底豁出去之後能那麼直白。
“唔。”她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打算到時候看情況,如果能遇到打擊他的事,多做做總是好的。
最好能把他對她的感情都打擊沒了。
賀瑫把車子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場。
安子歸眉心的問號更明顯了。
“坐前麵來。”賀瑫拍拍副駕駛位。
安子歸:“…………”
他似乎說了那句他要麵子之後就開始不要臉了。
她坐在後座瞪著他的後腦勺,賀瑫紋絲不動理直氣壯。
“你……”安子歸詞窮,“大可不必這樣。”
“我們生活本來就沒什麼交集,我已經提交了離婚訴訟,你隻要簽了字,直接回礦上就行。”
不要兩個月。
她前期的偽裝都被撕掉了,賀瑫再待下去就危險了。
“我知道,律師事務所是我陪你去的。”盡管他等在外麵大廳,但是他知道她是去做什麼的。
“你先坐過來。”他又拍拍副駕駛座,“這樣說話開車太危險,而且我們快遲到了。”
這個理由安子歸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