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之後,宓荷問她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死了。
費景明留下了她是下一個的視頻影像,也死了。
而安子歸則在說完這一切之後開始瘋狂嘔吐,她還是把賀瑫拉了進來,她到最後,還是得拖著自己最美好的感情一起走向墳墓。
這個世界上當然是不可能有鬼的,成年人都知道,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
安子歸這一年多時間緊繃著神經靠近暗處未知的危險,失去睡眠失去食欲,精神一點點崩潰,健康一點點消失,這一切,都是人為。
她很清楚,所以她一直都在尋找真相。
她已經很勇敢,就算一切希望都沒有了,她甚至已經在料理自己的後事了,也沒有放棄尋找真相。
但是太累了。
放棄掙紮之後,她整個人就虛脫了,聽什麼聲音都嗡嗡的,這個世界和她隔著一堵厚厚的牆,她分不清幻覺和現實,剛才賀瑫把她摟在懷裏的時候,她還在想這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的想象。
“我們去哪?”她想這應該不是幻覺,因為賀瑫把車子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口,看樣子還打算下車。
“先住這裏。”賀瑫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幫她解開安全帶,問,“能自己下來麼?”
“不然你打算抱我進去麼?”安子歸習慣性吐槽。
就算賀瑫肯她也不肯,那麼多人,她才不要示弱。
她就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矯情精,下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滑倒,咬著牙又重新站了起來,賀瑫想扶她還被她瞪了一眼。
賀瑫忍住了想把她拎起來抽一頓的衝動,他現在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自己的妻子,一麵心疼她一個人獨自承受了那麼久,一麵又很氣她這死強的脾氣。
她沒說出口,但是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最在意的應該是怕自己死的太難看被他看到。
這理由讓他一口氣悶在肺裏差點憋死自己。
心疼大過生氣,所以他還得寵著。
“為什麼要住賓館?”辦了入住,安子歸假裝沒聽到賀瑫要的是一個雙人床的套間。
“那個家還能住?”賀瑫反問。
都裝修成那樣了,住著跟鬼屋似的,她難道還想回去?
“其實住哪都一樣。”安子歸不怎麼讚同,反正閉著眼睛出現幻覺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大腦想讓她看到的。
“我不能住。”賀瑫把安子歸往他旁邊拉了一下,“過來一點,那邊有風。”
站那麼遠幹什麼,他們又沒打算離婚。
安子歸訕訕的。
他們認識太久太了解,所以她能猜到賀瑫現在在想什麼。他這氣生得有理有據,隻是她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再來一次她肯定還是會瞞到最後。
“費景明出事的那天,你離開度假村以後去了哪?”賀瑫問。
他要問的問題太多了,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在處理林秋的事。”安子歸現在合作得一塌糊塗。
賀瑫既然已經知道了,她就不能再做兩手準備了,她不能死,死了不管是不是全屍都不好看了,她不能讓賀瑫看到。
所以她會共享自己所有的信息,哪怕被看成瘋婆子,哪怕可能會摘不掉嫌疑,她也不會再瞞著了。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林秋的事?”在意到這種時候安心公關裏所有事情她都交給別人了,隻有這件事她還在親力親為。
電梯到了,賀瑫刷卡進房間。
這個問題安子歸沒有馬上回答。
賀瑫也不急,他先裏裏外外的把套房看了一遍,房間看起來還不錯,不枉他查了半天的點評,幹淨沒有異味,最重要的是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