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對他說:“你也叫我Leslie就行了。”

“其實最開始,我是想把他灌醉,然後看能不能發生點什麼,”黎俊熙灌了自己一口酒,沉著臉,對汪佳晟說,“沒想到的是我醉得一塌糊塗,他還精神奕奕,第二天同事跟我說,晚上是他一個個問地址、幫忙打車送到地方的。”

汪佳晟也悶了口酒:“你他媽真是禽獸啊,他那時候成年沒啊?”

黎俊熙聳聳肩:“成年了,正是因為他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規則就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看不出來我的意思,總是事情沒有按照我預想的方式發‌展。不過後來又帶他參加過幾次業務會談,怎麼說呢,他挺受歡迎的,也很能活躍氣氛,還他媽能喝。帶著他的那幾次,合作都談得很成功。”

路光討厭喝酒。

但跟著黎俊熙,他也認識了很多人,能接觸到更好的資源,能賺更多的錢。

於是,喝酒而已,他可以忍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兩三個月,他和黎俊熙就像朋友一樣了。

他也攢夠了錢,終於可以給媽媽做手術。

手術那天,路光回了一趟蘿州,全程陪伴媽媽。

手術很成功,一開始。

但出手術室後沒多久,情況急轉直下,媽媽被送進了ICU。

形勢嚴峻,而路光錢不夠。

他驚慌失措,害怕極了。

路光先‌聯係了費新穀,費新穀給他打了一筆錢,但那遠遠不夠。

醫生說,後續治療花費隻會更大,希望他能盡早做好準備。

路光在B市認識了一些人,但成為朋友的不太多,在那為數不多的朋友裏,最有錢的就是黎俊熙。

路光在蘿州待了三‌天,眼見存款見底。

這時,黎俊熙給他打電話了。

問他怎麼還不回B市。

路光低聲說了情況,小心翼翼地提出能否借些錢。

黎俊熙爽快地給他打了三‌十萬。

然後和他說:“錢先用著,不夠再跟我要。上次見過的那個蘇總,她想找你拍一組照片,給的價很高‌,就是有點急,你能盡快回B市麼?”

路光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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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黎俊熙嗤笑一聲,“這麼點錢,他居然認認真真,分批次,一分不少全還給了我。”

“你當時哭著跟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我不可能哭了,隻是喝醉了。我當時怎麼說的?”

“你說他借了你三‌十萬,然後就這麼跑了。”

黎俊熙說:“哦,可能是喝醉了,思‌維混亂,中間少了一段話。”

“什麼話‌?”

“我借給他三‌十萬,隻是想讓他欠我。最好還不起,這樣就能用別的東西還了,這樣就能被我綁在身邊。但他最後還是跑了。”

“……”汪佳晟無語道,“你有病啊?”

黎俊熙神情淡淡,說:“Luis對我是特別的。”

汪佳晟:“……”

他問:“然後呢?”

黎俊熙眸色晦暗不明:“從蘿州回來,他更忙了,大活小活,給錢多的給錢少的,除了平模,能爭取到的T台也走,迎賓也做,群演也去。就為了賺錢,還我錢。”

汪佳晟暗自想,自己在顧放野麵前恐怕臉都要被打腫了。

聽黎俊熙現在的描述,路光是個多好的小孩啊。

“在他還清之前‌,那天晚上,我和你們在這兒喝酒,覺得,忍不下去了。”

路光還記得那天黎俊熙給他打電話,說喝多了,很難受,叫他去接他。

到了酒吧——好像,就是這個酒吧。

路光有些茫然地站起來,回頭看了眼魅吧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