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遲嘉樹約她11點去演出廳要幹什麼, 需要多久, 便說:“也許…會很晚。”
“沒關係。”江嶼態度很堅決,“多晚我都等。”
他說完, 站直身,不掩敵意地看了玄卿一眼,問謝悠悠:“不介紹一下?”
“這是玄卿,我的……”
謝悠悠正琢磨著怎麼介紹,話被玄卿劫走——
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淡了笑容, 直視江嶼,一字字告知:“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江嶼玩味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唇還勾著笑,眼神卻凜冽了下來,舌尖抵了抵腮壁,而後遞出手,也不等謝悠悠來介紹,便自顧自告訴他,“幸會,我是江嶼,悠悠的…男朋友。”
他剛說完,不遠處有人沒忍住“噗——”地噴出了嘴裏的香檳。
動靜惹出小範圍的騷亂,也引得修羅場漩渦中的三人側目。
“二姐?”謝悠悠瞧見正用餐巾一麵幫人擦酒漬一麵道歉的謝棠,見她嘴角和衣衫上也沾了酒,便走過去,也從一旁的桌上拿了紙巾替她擦拭。
謝家姐妹都是燕城一等一的美人,被香檳噴了一身的人舍不得為難,很紳士地叫謝棠不用放在心上,自顧自去洗手間清理。
謝棠舒了口氣,正要跟妹妹說話,就瞥見江嶼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樣子,沒忍住一個白眼翻上天。
剛認識這家夥的時候,他拽得像頭不服馴的獵豹,囂張又狂傲。後來混熟了,倒是會喊她一聲姐,可終究骨子裏就是股桀驁勁兒,平日裏看上去好像聽她這個經理的話,可實際上他要做什麼他不要做什麼,誰也強求不來。
結果到了她妹妹跟前,就成了不要臉的癩皮狗,那股黏人勁兒真是沒眼看!
剛才她準備去找悠悠道賀,結果看見她和玄卿正聊著,便沒過去打擾,想等他們說完了再去,一杯香檳還沒下肚,再看,就發現那頭又冒出來一個江嶼!
擔心這小子要搞事,她忙不迭過去看看情況,結果好巧不巧正聽到他自我介紹說是悠悠的男朋友……
親妹妹和車隊隊員相較,當然還是前者更重要,於是謝棠毫不客氣地拆了江嶼的台,幫著向玄卿解釋:“別聽江嶼瞎說,他是我車隊的成員,跟悠悠關係還行,但不是什麼男朋友。”
話音落下,江嶼表情明顯不滿,皺眉看向玄卿。
原以為這個男人會挑釁或是奚落,然而卻見他神色淡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絲毫都不意外。
玄卿很清楚,悠悠不可能這麼快就投入到新的感情中。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人,即使,她那麼肯定地告訴他,她已經徹底放下了薄蘭棲,對他再沒有任何想法。但,他默默注視了她那麼多年,其實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正因如此,在江嶼說出是悠悠男友這句話的時候,第一時間湧上來便是懷疑。
察覺江嶼的視線,他側目迎上,依然是溫潤有禮的態度,然而隻有風暴中的兩個男人知道,他話裏暗潮湧動:“悠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江先生,幸會。”
江嶼玩味地哼笑了聲,對上他眼眸,意味深長一句:“我想,我恐怕沒辦法和玄先生成為朋友。”
覬覦謝悠悠的人,隻會是他的敵人。
玄卿很淡地笑了聲,不再多言。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江嶼的敵意,但這個人卻不值得令他緊張,迄今為止,他感情上的敵人從來都隻有一個——隻有薄蘭棲,隻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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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遲嘉樹正和音樂協會的人員交談,餘光瞥見謝悠悠身邊出現兩個容貌氣度都十分出眾的男人,表情一凝。
是了,燕城謝家千金,追求者怎麼可能會少?尤其還是在她剛被拒婚、感情最脆弱最易得手的時候,誰按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