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到了一些追溯久遠的古老人情。她注定不能親手殺雷恩斯。
“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殺他。”
她再次回頭,帽簷在眼底印上深深的陰影。
她頓了頓, “不過,我可以廢了他。”
“廢了,那倒是好選擇。如果對方是強者,那可比讓他活著還痛苦。”
炔鷹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她的話表示讚同。
而後,他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哂笑了聲,眼底卻冰冷,“我也最憎惡叛徒,除此外,我卻更恨自以為‘神聖’的掠奪者。如果我們在一處就好了,我們可以幫助對方對付仇人。”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因為炔鷹眼中,利亞娜一直謊稱自己在闇域。
利亞娜雖然也覺得炔鷹說得有道理,但她並不想和炔鷹在外部有過多的交集。畢竟,就她現在的判斷來看,雙方都是在外部背後關係複雜的人。
利亞娜用打趣的方式回複:“算了吧,不過那可能對你不公平,我要對付的不止一位。而且……我習慣獨自戰鬥。”
呼呼,風吹起了窗簾。那血色的陽光映照在了“塔”牆壁上的古怪圖騰,照到了利亞娜的手上。
她收回了手,垂眸。
是的,她習慣獨自戰鬥。
而現在……她對於怎麼對付雷恩斯,心中已經有了雛形。
……
是夜。圖蒙林地。
冷風凜凜,綠海浸染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中。
利亞娜坐在緊閉的窗戶前,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
她對麵的桌上,是一張紙。
“偎暗者”、“月冕戰衣”、“噬金者”……字符密密麻麻地爬滿紙麵,但隻有利亞娜看得見,她用了“唯一之筆”。
而這張紙上呈現的內容,正是利亞娜重生第一天晚上就寫下的推演過程。
當時,這隻是粗糙的草稿,到現在,已經完善了不少。
“黑市購買,‘偎暗者’已獲得。”
“獨立慶典,‘月冕戰衣’已獲得,”
……
大多數的事項後,都已經多出了標記,“完成”或“已獲得”。
它們如同蜘蛛網一般,分布在紙張的四麵八方。但無數根細線,都將它們與紙張最下方的兩排字連在了一起。
那分別是一個地名和一個人名:
“古澤爾龍骨秘境。”
“歐文·安霍爾德。”
利亞娜凝眸不語。
煙霧繚繞中,她手起筆落。
刷刷。她劃掉了本寫在事件上方的雷恩斯的名字,連帶著他名字後本身跟著的“調離”。
她重新落筆。
“歐文·安霍爾德”旁多了排雋秀的字跡。
——“雷恩斯·德威爾”。
……
“莉蘭妮還沒醒嗎?”
歐文站在充滿薔薇香味的房門前,卻止步不前。
獨立慶典的意外後,他的妹妹莉蘭妮便未蘇醒。
她沒有死,在床上睡得像個嬰兒,但許多人都說她不會醒來了,就算醒來,她也隻會為殘疾侵擾,如同枯萎的玫瑰。
為什麼會這樣?歐文總是回想當天爾塞群山中的事。
那隻被他意外放走的狼,為什麼會正好遇到他的妹妹?
莉蘭妮緊闔雙眼。
而他的母親坐在床邊,正在唱著祝福的聖曲。
“歐文,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莉蘭妮作為家族人應該承受的。”他的母親安慰他。
但她眼角的悲哀讓歐文感到脆弱。
“母親,妹妹……我會讓仇人付出代價。”
歐文退出了莉蘭妮那溫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