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示著這片土地可能麵臨的噩運。

雷恩斯無聲地望著,咬緊了牙關。

他的手指蜷縮,張了張唇,卻終究低聲道:“……不,我可以去。”

……

當天,夜晚呈現了那個冬季最深沉的顏色。

雷恩斯卻破天荒地又做夢了。但對於他現在來說,無疑是個噩夢。

他夢到了自己和還是“利亞娜”的萊拉·奧利維漫步在歌斐木樓旁的湖畔,他們那時剛剛交往,她穿著淺綠的裙子,在不厭其煩地和自己告白和撒嬌。

“德威爾先生,”萊拉拉著他的手臂,柔聲道,“為什麼我們都交往了,你還是這麼冷淡啊?”

她衝他眨著眼睛,眼中流露無法掩飾的愛意,“你不要總是關上心扉好不好?你可以試著打開它,總是關著,你會永受孤獨之困的。”

她的棕發迎風飛舞,他靜靜地望著她,卻似乎習慣性地保持了沉默。

但畫麵卻變了,在常青鎮中央的樹屋前,萊拉依舊拉著他的手,卻泫然欲涕。她似乎快心碎了。

“別進去。求你別進去,可以嗎?想想我的感受。”

但他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句都沒有回複。

夢的盡頭,萊拉最終緩緩放開了他的手,眼中的愛意在失望中消失殆盡。“再見。”她說,“再見。”

雷恩斯陡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助眠的藥香彌漫,他卻滿頭冷汗。

他無助地望了眼四周,才又想起了現在的時間。

355年2月11日。

但如今,隻要把現在和過去作對比,雷恩斯便能感受到一股心悸的痛苦。他把臉蒙在了手裏,卻沒能成功地用手部的冰冷令自己徹底清醒。

他又想起了剛剛的夢,又想起了萊拉·奧利維曾告訴他一切都是她失憶時自發的。

但現在,這段記憶對她算什麼呢?

而他們之間,又到底誰對不起誰多一些呢?

雷恩斯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才最終低聲道:“……別讓我再夢到你。”

“萊拉·奧利維。”

不久後,雷恩斯重新躺在床上,卻發現自己無法再入眠。他幹脆下了床。一道咒語後,他前往了黑市。

他來到了塔的底層,長驅直入地進入了地下室。那裏放置著實驗的器具,是他近兩年精神不濟時做下的實驗。

雷恩斯走到那裏,沉默了會兒,收走了其表麵標記著“藥物重鑄”的卷軸,納入了儲物戒中。

而三天後,他最後一次來到了這裏。

“炔鷹,你來了。”

塔的底層,他的好友“迷霧沼的那伽”在等他,推給了他需要的藥材。

“你要的藥材我都收集好了。但恕我直言……你是要去救治或毒死什麼巨人?你這次似乎是要把黑市所有的稀有藥材都搬空了。”

雷恩斯默了一秒:“……不是什麼人。但謝謝你的貨,那伽。”

他收下了。他走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他們在黑市的最後一次見麵。

……

半個月後。

……

時間轉瞬即逝。二月下旬,柯塔林小雪紛飛。

這是寒冷漸去的時節,深淵的群眾卻都圍在了大道上,目睹一輛狼車朝著埋骨堡行進。其由一排排狼騎嚴格地護送,但車壁四周卻展現了駭人的禁製結界,足以囚住北境最恐怖的魔物。

狼騎路過時,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是什麼?似乎是囚車?”

“是的……聽說啊,這裏麵似乎是一位來自南境的重要戰犯,還是位身份尊貴的新晉宗師。你們大概也知道,現在東領地和獸部邊境都戰事未止,這位宗師似乎是在作戰時被出賣了行蹤,被古根海姆大領主俘虜了。但奧利維領主不知道為什麼,聽說後立刻去函中領地,把這位南境宗師強硬地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