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覺得趙家看得上我那表叔?”

靜淵王與先帝是平輩,因此薑雲琛與靜淵王世子年紀相仿,卻要稱呼對方一聲表叔。

皇帝會意:“你是說,他們受人指使,希望拉攏趙家?”

薑雲琛沒有否認:“孟元博就罷了,但靜淵王府那對腦子加起來沒二兩重的父子,就算洛陽的煙花柳巷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他們也隻會考慮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搬去長安平康坊。若說靜淵王和世子能想到主動籠絡朝廷重臣,阿爹,我寧願相信表兄會主動約我去賽馬。”

他的表兄便是顏家長孫顏濬哲,皇後清楚侄兒的脾性,不禁掩唇一笑。

“我知道了。”皇帝眼中浮起笑意,私底下也沒有用“朕”自稱,“既然你已經開始做這件事,不妨繼續留意觀德坊那邊的動向,往後一段時日,去趙家的人定會隻多不少。”

“是。”薑雲琛應下,聽懂皇帝的言外之意,神色多了幾分鄭重,“趙將軍一眾將領勞苦功高,加官進爵是其應得。但有些人卻未必這麼想,他們身在京城,過慣了太平日子,不知將士戍守邊關、奮勇殺敵的艱辛,眼見趙將軍等人飛黃騰達,背地裏或許還會覺得阿爹心存偏袒、有失公允。”

皇帝知道這才是他匆匆趕來的重點,默許他往下講。

“有隻現成的‘雞’擺在眼前,明日早朝,剛好殺掉‘儆猴’。”薑雲琛轉述了孟洲誣蔑趙景明的那番話,又道,“阿爹放心,我已安排妥當,屆時將會有人向您上奏此事。”

孟家雖有祖蔭,但算不得名門望族,孟元博入仕多年,卻非朝廷大員,嘉順長公主貴為皇親國戚,然而也隻是庶出,這樣不上不下的身份和地位,最適合拿來敲山震虎、以儆效尤。

孟元博官居三品以下,每月逢一、五日朝參,因月夕休沐,錯過明日八月十一,便要再等十天。

所以他才緊趕慢趕,抓住最近的機會。

“阿爹無需擔心孟元博不認,他若狡辯,回頭就讓孟洲進宮,當庭對質。”薑雲琛笑了笑,已然勝券在握,“但我保證,他沒這個膽量。”

孟洲估計想不到,自己大放厥詞竟被店小二聽去,隻會懷疑是趙晏走漏了風聲。

他當麵編排人家父親,於情於理都不占上風,即使是孟元博也無法為他開脫。

孟元博一廂情願對趙家示好,還不清楚兒子因何得罪趙六娘,待他問得真相,絕對不敢爭辯半句,以免把事情鬧大,前因後果搞得人盡皆知,讓孟家淪為笑柄。

至於孟洲是否會被家法伺候,是死是活,那就不是太子殿下要考慮的了。

抹黑國朝功臣,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趙晏。

咎由自取。

那是他未來的太子妃,豈能給這種玩意兒白白欺負。

皇帝見他不再言語,沒有多做追問,轉頭對皇後道:“說來晏晏也到了婚配的年紀,畢竟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婚事,我們也須得多加留意。”

“陛下放心,我明白。”皇後莞爾一笑,“何況燕國公和趙將軍都是聰明人,這個節骨眼上,趙家與誰結親都會招致非議,唯有請陛下賜婚,才能自證清白,堵住悠悠之口。”

薑雲琛猶豫了一下,表麵雲淡風輕道:“阿爹阿娘既然記掛趙晏,何不尊重她自己的意願?”

皇帝從善如流,問皇後道:“阿音,你可知晏晏心儀誰家公子?”

皇後搖搖頭:“我三年未曾見她,難保她在涼州的時候沒有與人互許終身,至於三年前,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知曉情愛為何物。”

薑雲琛:“……”

“等她下個月進宮,我和阿瑤再探探她的想法吧。”皇後說罷,看向薑雲琛,“我兒,你一言不發,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