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大清早的,倒也正常,可在燕國公府,還是該收斂點吧……
場中兩人激戰正酣,完全沒有發覺陸公公一言難盡的眼神。
趙晏起初還有些束手束腳,幾次險些落敗,終於將一切顧忌拋諸腦後,動作漸漸流暢起來。
薑雲琛非常滿意。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而非礙於身份瞻前顧後、對他做小伏低。
趙家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但既然趙晏嫁給他,成了他家的人,以後都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
雪落無聲,唯有衣擺獵獵作響,少年與少女你來我往,身法輕盈飄逸,如一雙靈動的白鶴,招式與內力的交鋒卻一絲不苟,眾人看得目不轉睛,隻覺像是湍流相撞,轉瞬又糾纏著融為一體。
忽然,院門口傳來聲音:“晏晏!”
趙晏心神一凜,條件反射地收手,勁風撲麵而來,她避無可避,做好了被擊飛的準備——
薑雲琛卻在聽到那聲喊的同時變招,輕巧地錯開半步,一勾她的腿將她放倒,然後在她失去平衡、身體後仰的瞬間,用手臂撈住了她的腰。
趙晏回過神,已經被他整個抱進懷裏,一頭撞在他胸`前。
薑雲琛手上微微收緊,示意她別動,旋即揶揄道:“孤與太子妃鬧著玩,讓趙尚書見笑了。”
趙景明正待替女兒賠罪,聽到這麼一句,登時怔了怔。
忙道:“臣僭越。打擾殿下與娘娘雅興了。”
他望著女兒纖細窈窕的背影,太子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擱在她腦後,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
如此親密的舉動,讓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女兒已經出閣,從今往後,便是皇家的人了。
太子作為她的夫君尚且不介意,他這做父親的也無權多加置喙。
心中沒由來地浮起一絲悵然,但很快被如釋重負壓下。
他行了一禮,恭敬告退。
薑雲琛放開趙晏:“沒事了。”
趙晏鬆出口氣,“謝”字剛到嘴邊,就聽他道:“你輸了,今晚——”
她轉身離去。
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薑雲琛拉住她的胳膊:“願賭服輸,你剛才不曾拒絕,我已經當你同意了。”
趙晏正要反駁,他又道:“你就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二話不說就要打架,誰顧得上看你?”趙晏啼笑皆非,回過身來,不由一怔。
她的“傑作”被拆除大半,但鬢邊幾條小辮卻留著,編入了發髻中。
加上他穿著的翻領袍,竟顯出些許異域風情。邊塞之地,經常能看到有人作此打扮。
恍然間,他的身形與腦海中一個淺淡的影子重疊。
她呼吸一窒,試圖捕捉稍縱即逝的記憶,卻歸於失敗。
那個影子猶如烈日下的輕煙,瞬間消散無形。
“看傻了?”薑雲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歎息道,“早知你喜歡這樣的,我就……”
“誰喜歡你了?”趙晏如夢初醒,拂開他的手,“別自作多情。”
薑雲琛卻也不惱,三兩步追上她,回屋各自更衣。
趙晏壓低話音,內侍和婢女們站得遠,沒有聽到內容,還以為兩人在打情罵俏。
燕國公府的婢女們喜不自勝,年紀小的幾個更是羞得滿麵通紅。
陸平跟進屋裏,見太子妃回到屏風後,太子也沒有去浴室,暗自放下心來。
但轉眼又有些犯愁。
太子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如果練武都沒用了,可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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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雲琛原本打算陪趙晏多住幾日,但短短一天時間,他發現她在這並不痛快,便問她是否想提前回宮。